楊千予腦海中炸開了鍋,她站起身來,一瞬間天地恍惚,春夏秋冬泯和滅!這世間再無摯愛,竟然是這般滋味?
“娘娘,娘娘您可不能有事啊!朝中大局還要賴您主持呢!”
納蘭祥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楊千予聽不清旁人的聲音,但她卻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她的頭腦一如既往的清醒,她大步朝著殿外走,身旁的宮人們將白布掛在養心殿上。
鍾聲響起,天地哀鳴!
“皇上駕崩了——”楊千予嘶聲喊道。
“皇上駕崩了——”
大臣們穿著喪服,齊聚在宣政殿上,來來往往的宮人們低著頭,穿著素白的衣裳。
皇帝駕崩,而太子則才剛剛五歲。
朝臣們心裏各有計較,可好在楊千予已然是垂簾聽政了兩年有餘,這兩年雖皇帝並不明言,但漸漸地朝臣心中也都明鏡兒似的。
白飛揚帶著兵器上殿,臉上的刀疤仍舊讓那些心懷鬼胎的大臣們膽寒。
納蘭祥高聲道:“皇後攜太子殿下駕到——”
朝臣們跪下大聲道:“臣等見過皇後,見過太子殿下!”
楊千予拉著齊煜的手,一步一步走過這些朝臣的身邊,走到那最高的龍椅之上。這龍椅,她一個女人,是坐不得的。
但,坐不得,也要坐!
楊千予在眾臣的吸氣聲中,穩穩地坐在了那象征著天地至尊的皇位上。她俯視群臣,目光仿若嚴冬。
“煜兒,到母後這裏來。”
李煜聽話地坐到楊千予的身邊,緊緊攥著楊千予的手。
楊千予厲聲道:“諸位國之良臣,皇上駕崩,皇子尚幼,本宮不才,自薦攝政。大樂皇位連年動蕩,可幸的是,先帝在位之時,政治清明,國力漸盛!各州各郡,都能四海升平!當然,這也都是諸位的政績!現在本宮臨危受命,輔佐太子,也是不日之後的新帝!還望諸位國之肱骨,再加再勵,不負先帝之期望!不負大樂之期望!”
場中不乏有對楊千予此舉分外不服者,但楊家如今實力雄厚,齊景杭早先的有意扶持下,楊晨玉,白飛揚,甚至楊千予的嫡係千家軍,都已經頗具規模,在朝中舉足輕重。楊千予這般霸氣地表示要垂簾聽政,朝臣們都不敢有所異議。
“牝雞司晨,不是好兆頭啊!”離開宣政殿後,有幾個頑固的大臣搖搖頭。
楊千予拉著齊煜的手,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母後,他們為什麼搖頭?”
“因為母後做了隻有男子才能做的事。”
“什麼事呢?”
“治國。”楊千予垂眸看著自己的兒子,他懵懂而天真的眼神望著她。
“治國不能由女子來做麼?”齊煜眨眨眼:“煜兒不明白,男子跟女子,究竟何處不同?”
在他看來,自己的娘親比許多男人都厲害,為什麼那些大臣們反倒不願意叫娘親治國呢?
楊千予不語,隻是說道:“煜兒,你看,看到皇宮的盡頭了麼?”
“煜兒看見啦。”
“在皇宮的盡頭,是更廣闊的天地。”
“那兒的山川,大河,將來都會是煜兒的。那兒的百姓和牲畜,也都是煜兒的。”楊千予說:“煜兒,快點長大好不好?長大了,母後就將這大好河山,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