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賭注為何?”賀菱芷明眸輕轉,有些不明葉傾寒用意何在。
“若是姑娘贏了,彩頭便是這摘星樓。”葉傾寒說的風輕雲淡,仿若摘星樓一文不值。
“若輸了,閣下想要的又是什麼?”賀菱芷雖自信會贏,卻不會自傲,自是要問的詳細。
“便請姑娘替我打理這摘星樓,如何?”葉傾寒淡雅的笑容,當真若天上的明月,隻是這樣的談話,便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這樣的賭注,倒是閣下誠心確確了,不賭也罷。”賀菱芷無奈的搖首,不知為何與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男人,會有種早就相識的親切之感,不忍拒絕他的拳拳盛意,哪怕自己戒備之心甚強。“恭敬不如從命,閣下可稱呼小女子菱兒。”
葉傾寒在聽到這一聲菱兒的時候,眸光一閃,不過是瞬間便又恢複了那淡雅如玉的姿態,淺笑道:“舊友皆稱呼在下一聲傾寒公子,表字桀,若菱兒不棄,便稱呼在下一聲桀哥哥,可好?”
“桀哥哥。”賀菱芷倒是沒有扭捏,即便這樣親昵的稱呼不適合第一次見麵的人,卻由著心裏的感覺脫口而出。
“日後,菱兒若是有需要之處,可憑借這個信物去千秋賭坊,自會有人助你。”葉傾寒自腰間拿出一塊象征著身份的菱形玉佩,遞到賀菱芷麵前,所謂君子如玉,看那玉佩的色澤便知主人心性。
“如此,便多謝桀哥哥了。”賀菱芷並未仔細觀賞,而是貼身收好。
倒是對於葉傾寒的身份,賀菱芷心中已經了然,葉家的家財豈是富國帝國能夠形容的。
而葉傾寒身為繼承人,行蹤向來飄忽不定,想必也不是子承父業那般簡單,至少千秋賭坊並非明麵上的賭坊那般簡單,否則賀菱芷也不會打了千秋賭坊的主意。
如今可以得力於千秋賭坊,倒也省了不少麻煩,當真是得了寶貝。
看著賀菱芷淺笑盈盈,葉傾寒目光更加柔和了,心底那緊繃的神經在賀菱芷一聲桀哥哥之後,也都化作了滿腔的柔情。
夜涼如水,但相處得宜的二人,觀星賞月品酒,倒也怡然自在。
酉時出,賀菱芷便告辭回了相府。她現在是相府的四小姐,在真正的強大之前,必須要為慕瑾鳶的名譽做考慮。
更何況,偷得人生一日閑已是萬分不易,還有太多的事情等待著她去做。
“如此妙人,倒是叫公子上心了。”待賀菱芷離去之後,一襲墨色衣衫的男子走了出來,容貌竟與葉傾寒十分相似,若非是衣著不同,定會讓不熟識的人誤會是孿生兄弟。
但若細看,葉傾寒多了幾分的儒雅之氣,溫文如玉的俊顏上始終掛著溫和的淺笑,宛若書生那般。而這墨衣男子卻是多了幾分的冷然,那冰冷的眸子能凍入人心,雖然極力隱藏,卻仍有肅殺之氣存在。
此人,正是葉傾寒的替身,名為夜影,如同名字那般,隻能是深夜裏不能見光的影子。亦是絕命樓裏的第一把交椅,殺人無數。
兩人既是主仆,更是多年的生死之交,親如手足。
“影,你不適合她。”葉傾寒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夜影,這才收回視線。
“公子難得對女子上心,卻不打算追求嗎?”夜影聞著酒香,答案早已知曉。
“我與她,能兄妹相稱,此生無憾。”葉傾寒一杯飲盡,便推著輪椅離去,臨進內室之前,卻又說道:“影,我不在昊都,勞你多為菱兒費心了。”
“那是自然。”夜影卻之不恭。
“你……”葉傾寒似是還想說些什麼,終究是搖頭而已。
這世上最難控製的便是情感,身為局外人,即便看得清又如何,唯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該如何去做。
“菱兒……”把玩著酒杯,夜影冰冷的眼眸裏多了幾分溫和之色。
那個被毀了容顏的女子,名為賀菱芷,雖葉傾寒並未接近過,卻一直在關注著她的動向,幾次暗中相助,也曾如此溫情脈脈的喚著菱兒。
可是因為如此,這個相府的四小姐才能得公子的另眼相待?
身為葉傾寒的替身,但凡葉傾寒所關心的人事物,夜影都了若指掌,也在不知不覺間對賀菱芷有了別樣的情感,隻是礙於身份和葉傾寒的存在而不曾示意過,甚至不曾真正的相識。
如今,再遇菱兒,他還要居於幕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