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來都是找夙花鈴,夙花鈴也同她們打過招呼,說若是月公子來了,務必帶他進去。這些丫鬟下人們也明事理,不一會兒,便將她帶到夙花鈴房前。
“謝謝。”
月茗初道過謝,見夙花鈴房裏的燭火還亮著,便推門而入。
夙花鈴聽見門外有人說話,又聽見有人開了自己的房門,便立馬從裏屋走了出來,她以為是夜洛,卻怎麼也沒料到是月茗初。
夙花鈴朝月茗初點點頭,“月茗初?你來做什麼?”
夙花鈴眼中的失望月茗初自然是看見了,可是她也無奈,隻是自顧自的向裏屋走去。
“怎麼?在等夜洛嗎?”
“沒有。”夙花鈴搖頭,跟著月茗初進了裏屋。
夙花鈴的房裏一直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清香的花朵也隨處可見。月茗初打量了一眼她的房間,發現房間裏又多了幾種小花,長勢甚好。
“快到冬天了,這花還開的如此燦爛?”
月茗初知道夙花鈴喜歡種花,雖然平日裏見到的夙花鈴嫵媚妖嬈,卻明白真正的她是渴望遠離這紅塵亂世的,她又何嚐不明白夙花鈴的心思呢?隻是身在這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另一種自己厭惡的生活方式生活下去。
夙花鈴莞爾一笑:“你倒是在乎起我這些小花來了,往年冬天,它們也長的這般好,隻是你不曾在意過罷了。”
“是嗎?”月茗初苦笑,“或許是大仇已報,心中陰霾減半的緣故吧。”
夙花鈴笑笑:“你今日來,可不是賞花那麼簡單吧。”
說著,便拿起桌上的剪刀給花剪了個枝椏。
“這多餘的枝杈,我早就該剪了。”
月茗初看著她手裏的動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我今日來,為兩件事。”
“哦?說來聽聽。”夙花鈴看向了月茗初,手上的動作卻未停止。
“一是為那日青玉山的事情同你道歉。”月茗初將折扇放在了桌子上,滿臉歉意。
夙花鈴卻不以為意,放下手中精致小巧的剪刀,走到窗前坐了下來。
“這是什麼道理?我沒幫到你,你卻向我道歉?”夙花鈴的聲音聽起來便覺得意味深長,月茗初也並未深究下去。
“這第二件事,想必你還不知道,樓月歌進宮了,已經成了當今太子的老師。”
“什麼?”聽到這裏,夙花鈴便再也沒了之前的淡然,她從椅子上猛的起身,宛如柳葉般的眉山緊緊皺起,“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月茗初點點頭,臉上露出少有的嚴肅。她知道能讓夙花鈴有如此情緒的便是有關夜洛的事情。當她們之間有了一個約定之後,她便知道夙花鈴為何一身才情,卻屈居於這榆林樓之中。
“怎麼會這樣?夜洛可知道這件事?”
“是他讓人通知我們,我們才會知道這件事,我也沒想過,樓月歌會有此舉。”
“那就是,夜洛的皇位,又難了一步?”想到這裏,夙花鈴不禁擔憂起來,以樓月歌的性子,他誓會與月茗初鬥爭到底,這樣下去,夜洛豈不是會成為他們戰爭的犧牲品?
月茗初並未回答她的話,她覺得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許隻要她去見樓月歌,樓月歌便會退出這場政變,可是現在的她,對於樓月歌來說,大概是一文不值了吧。
“看來我得去見見義父了。”夙花鈴用無比堅定的眼神看向了遠方,她知道,義父在朝中的地位,彈劾一個還未在宮中紮根的人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月茗初見夙花鈴如此沉著,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便覺得自己該回去了。
“花鈴,我得回月吟樓了,夜洛的事情,我答應了你,便會竭盡全力。”月茗初拿起桌上的折扇,便轉身離開了。
夙花鈴看著月茗初離開的背影,擔憂也越來越多,是不是一開始,她就不該與月茗初有這樣的約定?如今,無端招惹上樓月歌,樓月歌又豈會讓月茗初輕易的達到目的呢?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勢利。以月茗初的脾性,她自然是會拚盡全力幫助夜洛,她畢竟早已將夜洛當成自己的朋友了。
月茗初回到月吟樓的時候,本以為所有人都睡下了,可是見到大廳的燈還亮著,還有幾個人守在了大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