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阿蘭也沒算到,皇後突然找陳太醫,會是做這樣的事,她以為元妃又要研究保胎助產的事,可元妃竟然要陳太醫製造一場人為的傳染病,她要借此機會,將清涼殿軟禁起來。
情安排下去後,靈初抬頭見阿蘭呆呆地看著自己,笑問:“怎麼了?”
阿蘭道:“娘娘軟禁皇後也罷了,連同大皇子也要軟禁起來嗎,時間久了,外頭就該懷疑您容不得大皇子,之前的非議皇上壓下去了,可他們一定蓄勢待發,隨時準備針對您。”
靈初搖頭道:“和皇上一樣,未雨綢繆,被動地等他們出手,不如主動引他們出手,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是誰在幕後企圖控製皇後,也不知道皇後到底背負怎樣的秘密,一直等下去,到出事的時候才明白為什麼就晚了。皇後背後有可以撼動朝廷的勢力,可眼下唯獨膝下一個皇子可以做文章,可我不會去害一個孩子,更不是要害她,我隻想把事情弄清楚。”
“來磨墨,別多想了。”靈初淡然一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但是這天午後,就有數名宮女發燒病倒,太醫院請求皇帝下令嚴禁出入,以便排查病因,一直折騰到傍晚,清涼殿和其他兩座宮殿被要求所有的人不得擅自離開宮殿,大皇子也被迅速送回清涼殿,靈初並沒有把他們母子隔開。
如此到了第二天,雖然太醫已經說不礙事,害怕天災的妃嬪們也都安分守己地在各自的宮裏待著,清涼殿也是唯一繼續被要求禁閉的地方,除此,誰也沒惦記王婕妤和她的宮人的生死。
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妃嬪們重新開始活動起來,才發現皇後和大皇子還在海棠宮裏不得出來,這少不得會有好奇和謠言,一兩句話漸漸成了一股風,宮裏宮外都知道了。
然而所有人都在等待這件事會如何發展,皇帝和元妃,卻是雲淡風輕。
朝廷上,與郭主等對立的新勢力,很見不慣皇後的獨斷專行,認為她仗著皇帝的寵愛,企圖完全掌控後宮甚至掌控皇帝,並在不久的將來生兒育女,進一步奪得立儲的大權。
而他們大多是蘇玨這年來沿途收入麾下,半路出家起於草莽,驍勇善戰卻沒有治國的謀略,隻看眼前的利益,無法將目光著眼於未來,現下見皇帝的長子和皇後被皇後軟禁,他們能想到的,就是元妃要排除異己。
看著那一道道請求皇帝幹涉後宮,請求皇帝關心皇後和大皇子的奏折,皇帝歎了一聲,對小允子道:“就是這麼幾個,居功自傲,像是連朕都要聽他們的話,卻不知是比郭家更討厭的存在,秋振宇尚能為朕解決百姓的溫飽,他們呢?一副天下太平朕隨時要舍棄他們的姿態,可這天下幾時太平過?朕念他們的功勳,可他們隻想靠著這些功勳,世世代代傳下去?”
小允子不敢議論朝政,隻道:“幾位大人是見大皇子久不清涼殿,擔心大皇子的安危,但若是針對元妃娘娘,還請皇上放心,奴才會仔細安排人手保護上陽殿,不讓元妃娘娘受到任何傷害。”
蘇玨點頭:“朕知道你很仔細。”
小允子又道:“就前幾天發生的事來看,奴才認為,元妃娘娘並非故意針對皇後和大皇子,背後可能另有文章,奴才雖不知是為什麼,但以娘娘的智慧和氣度,絕不會沒來由地容不下皇後,甚至是大皇子。”
皇帝何嚐不明白,隻是他眼裏的皇後並非柔弱不過了,得了疆兒後,雖不曾再與她有過親近,可也不是個老實安分的人,旁而且她有個兒子……兒子?
蘇玨將心一沉,當年的事,他真的不記得了,隻記得醒來時衣不蔽體的女人在懷裏,榻上淩亂不堪,和青鬆遭遇錦繡的光景一模一樣,錦繡是郭況作假,難不成當年皇後也?
當年稱帝在即,蘇玨不願動搖人心,急著把女人安置,立刻就投身到打理朝堂。等回過神來,孩子出生了,再等他在安撫號靈初的新,半歲多的孩子站在麵前,那時候即便閃過一些莫名的念頭,也不得不承認接納,而養著養著,也多少有了感情。
可是,事實未必如此,也許當年的皇後和郭主錦繡如出一轍,也許疆兒他……
“皇上?”小允子見皇帝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謹慎地問,“皇上可是龍體不適?”
蘇玨揮手讓他下去,皇帝把心沉了下來,繼續應對朝廷上的事,後宮就交給靈初吧,她那日說會給自己一個交代,他隻要最後看一眼就足夠了。
海棠宮裏,被關了好幾天的大皇子,已經坐不住了,每天都在宮門前探頭探腦,企圖弄明白自己為什麼和母親被軟禁於此,倒是王婕妤很會給自己找台階下,索性日日躺在床上,好像真的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