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兒沒有僵持,的確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淚容,直叫青鬆的神情也凝重起來,他呆呆地忘了片刻,到底是伸出手,輕輕撫過雅兒的麵頰,“你不要哭,是我不,一切都是我不好。”
然而白雅兒並不在乎這麼一句充滿心意的道歉,並不是要看見青鬆低頭,她期待的,是未來幸福的生活。
“雅兒,我會對你好,從很早開始我就想對你好,可是我傷害了你,我不知道怎麼才能重新站在你麵前。”青鬆輕輕抱住了雲裳的身體,“這些來,我一天也沒有踏實過。”
“隻是因為責任是嗎,因為我們有婚約,你才這麼想。”白雅兒腦中一片空白,但這句話卻無意識地跑了出來,她還是在乎的,她寧願形同陌路,也不願被當做他的職責來對待。
青鬆坦率地說:“也許是,但不全是,雅兒,我們連話都不說,無法理解彼此心事也不能溝通,你想聽的話,我能說出口,可那才是真正的違心和敷衍。雅兒,我們從今天開始,重新來過可好?倘若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依舊要爭吵痛苦,到時候再分開,彼此都坦然了。”
這樣的話,的確比哄人的言語更打動人心,至少青鬆在認真對待和思考他們的將來,至少雅兒還能有所期待。
“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白雅兒輕輕抽噎了一下,此刻嬌弱得叫人心生憐愛。
“你說,我能做的……”
“明天不要去送郭況好嗎,不想你去送他。”
“我知道了,明天我在白府陪著你。”
簡簡單單的幾乎話後,屋子裏一片寂靜,青鬆正擔心自己做得不對,又想著雅兒是不是睡著了,懷裏的人漸漸開始抽動得厲害,從原本低聲的哭泣,變成了發生大哭,驚得門前的丫鬟不得不進門張望,可是看到古大夫和小姐相擁而眠,她們立馬就退出去了。
這樣情緒起伏的一夜,沈哲也不記得自己幾時入眠,醒來時,雅兒還在睡夢中,但彼此已經分開了,都在夢裏找到了更舒服的姿勢,畢竟互相抱著睡,身體很快就會覺得不自在。
白雅兒睡得很安穩,白皙的臉頰上托著漂亮的紅暈,沈哲恍然想起她正發燒,伸手摸了摸雅兒的額頭,已經不那麼燙手了,順勢往雅兒脖子裏探,那裏也是正常的溫熱,可要收手時,雅兒醒了。青鬆的手,還停在她的脖子上。
“你要做什麼?”初初醒來,腦中一片空白的白雅兒,還沒記起來昨晚的事,天知道怎麼冒出這句話,“你要掐死我嗎?”
青鬆愕然,哭笑不得:“你在做夢嗎?”
目光往下移,便看見丈夫赤裸的上半身,滿身肌肉泛著誘人的光澤,雅兒心裏一咯噔,昨夜昏昏沉沉時發生的一切都記了起來,退燒的人再次渾身發燙,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可是她猛地撲上了沈哲的胸膛,肆無忌憚地抓著他的胸脯,沈哲悶了一瞬,立刻捉住雅兒的手道:“這是要做什麼?”
白雅兒的眼淚不爭氣地撲簌簌落下,倔強地說:“我怕你跑了。”
青鬆鬆了口氣,而雅兒的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胸膛,那詭異的感覺讓男人感到無法自製,他幹咳了一聲:“雅兒,你能鬆手嗎?我不會跑。”
“我不要。”
“你該吃藥了,昨晚的藥都吐了……”
“我不會放你走的。”
一大早,彼此便這樣膠著,不知是病了的人特別難纏,還是白雅兒撒嬌的本事太厲害,青鬆被她折騰得團團轉,可心裏並不覺得厭煩,看著她踏踏實實把藥喝下去,不自禁地就笑了。
而雅兒,也終於看到了和別人所見不同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在青鬆心裏,開始不一樣了。
其實昨晚的話,朦朦朧朧,白雅兒甚至覺得有些是她臆想出來的,可她決定不再放手,除非有一天,青鬆揮劍斬斷他們的關係,不然哪怕是暫時的推開,她也要勇往直前。
忙碌了一上午,青鬆才想起郭況的事,但僅僅在腦中掠過一瞬,沒有深想,更不曾關心他不去送郭況會怎麼樣,今天答應了要陪伴雅兒,他心裏隻能放著她。自然郭況對他來說,早就是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見的人。
皇城門外,郭況坐上馬車後就要真正離開京城了,她最後去向皇後道別,可除了皇後,其他半個人影都沒見著。莫說皇帝和元妃,連那些曾經巴結他的河北舊部,也沒有出現。
這麼走,還真是淒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