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遠處的曲隊長和孫大海一看,來得正好。兩人舉槍瞄準,啪啪兩槍過去,一個白狗子仰麵倒地,另一個打在了肩膀上。康得利一看,對方隻有兩個人,帶著隊伍就往那邊衝。這時,姚大山也發現了遊擊隊的藏身地,自己親自帶著一個連衝在前麵,讓刁來運帶著其他的士兵殿後。一時間,雨裏、水裏都是士兵的身影。遠處的曲隊長和孫大海看到敵人上鉤,邊打邊撤。
此時的雨越下越大,猶如一層雨幕遮住了群山的影子,幾十米外都看不清人。曲隊長二人一邊跑,一邊不時地向後麵打槍。帶著隊伍追趕的姚大山也打紅了眼,對方隻有兩個人,竟然打死打傷自己六七人,這口氣真是咽不下去。可是,看到前麵的兩個紅軍並不是拚命的逃跑,姚大山有些起疑心了。此時,前麵就是一片河灘,雖然下著暴雨,不過水也就是到膝蓋。這兩個紅軍是不是要把自己引到包圍圈裏?想到這裏,姚大山喊道,停止追擊。
這時,後麵的刁來運濕漉漉的跑了過來,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為什麼停下?姚大山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刁來運喊道,胡鬧。共黨一共幾個人?咱們兩個連還對付不了他們?姚大山,你剛才說的,臨陣退縮,你要知道什麼樣的後果!姚大山看看前麵,著急地說,不行,盲目的追擊,真的有可能遭到埋伏。刁來運一瞪眼,掏出配槍,指著姚大山說,這裏我說了算。你要是不帶著隊伍追擊,我槍斃你。姚大山咬咬牙,轉身帶著隊伍追了上去。
就在隊伍進了河灘,前麵的山上突然打來一排槍。刁來運一看對方隻有十幾人,冷笑一聲,這就是紅軍的埋伏?他拚命地喊道,兄弟們,立功的機會來了。打死一個共匪賞大洋十塊,活捉一個共匪賞大洋三十塊。當兵的一聽,嗷的一聲就開始往前衝去,機槍架在了河灘的石頭上,康得利為了搶功,帶著自己的人馬衝在了最前麵。
就在白狗子衝到山崖下麵的時候,突然,聽到疾風暴雨中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乍聽猶如萬馬奔騰,又如戰鼓隆隆。胡連長帶著戰士們扒開了早已漲滿的水潭,憋足了勁的洪水一瀉千裏,咆哮而至。卷著碎石、卷著斷枝,拔起一棵棵小樹,排山倒海而來。這一場洪水猶如千軍萬馬,卷入裏麵的國軍士兵猶如一片浮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大自然的麵前,你隻能聽憑他擺布。幾百人的國軍瞬間潰不成軍,有的在水中掙紮,有的抱緊了岸邊的樹。可是,洪水連樹根也拔了起來,旁邊的人隻能絕望的慘叫著,與那棵碗口粗的樹一起向下遊漂去。瞬間猛漲的河水裏,飄滿了人,還有國軍的武器、帽子,都向下遊飄去。
康得利衝得最遠,緊抱著一截斷木,在洪水中拚命的掙紮。姚大山和刁來運兩人稍微靠後一些,刁來運站在一塊孤零零的石頭上,感覺洪水要將這塊山石衝走,隻感覺自己的兩腿發麻,心裏祈求老天保佑。姚大山抓住岸邊的一棵樹,他的運氣比康來運要好,最起碼這棵樹沒有衝走。但是,洪水吞噬著岸邊的石頭和土,這棵大樹也隻有一根主根紮在山石中間,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冒著暴雨紅軍戰士們衝了上來。姚大山被胡連長拉了上來,看著姚大山,胡連長說,姚營長,我們又見麵了。姚大山沒有說話,低下了頭。幾個戰士拿著一根粗樹枝遞給刁來運,刁來運此時雙手抱著石頭,哪裏敢鬆開?曲隊長喊道,你趕緊抓住木棍,我們把你拖上來。刁來運看看洪水開始逐漸消退,這才小心翼翼的抓住木棍,被戰士們拖了上來。另外,遊擊隊員還活捉了二三十個俘虜,其他的國軍士兵不是被洪水衝跑了就是逃命去了。刁來運上到岸上,麵色蒼白,嘴裏不住的道謝。於隊長看看他,說,別說這麼多,立刻跟我們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