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帶著一絲的清涼,將山中的草,山中的樹,洗得一片蔥綠。帶著泥土芳香的小草中間,映襯著幾朵盛開的山花,五顏六色,在山風中爭芳鬥豔。雨漸漸的停了下來,地上濕乎乎的,空氣中飄著泥土的芳香。不過,在雨中半宿未睡的國軍士兵,卻無心欣賞如此美景,一個個哈欠連天,兩眼紅腫。當官的催促著做早飯,然後準備繼續在山裏圍剿紅軍遊擊隊。
撿來的柴火潮濕,咕嘟咕嘟的冒著煙,卻不見火苗升起。看著灰蒙蒙的天,做飯的在罵,當兵的在罵,山洞前麵怨聲連天。姚大海找到了叢柏昌,說,團座,兄弟們昨天一晚的勞累,晚上下雨又沒有休息好,是不是歇一天再去圍剿遊擊隊?叢柏昌看看姚大山,說,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紅軍就在附近,如果撤走了,紅軍是不是也趁機溜走?姚營長,你說兄弟們累了,需要休息一天。好,我帶著人馬回孫家夼休整一天,你帶著你的手下在這裏警戒,決不允許共黨跑掉。要是有一個漏網,我連你昨天打的敗仗,數罪並罰。姚大山知道叢柏昌故意整治自己,也沒再說話。叢柏昌把副團長刁來運喊來,說,刁副團長,你與一營在一起,掌控好隊伍。誰要是敢不聽你的話,你可以就地處置,沒必要請示我。
刁來運昨晚就知道叢柏昌的意思,所以壞壞的看了一眼姚大海,說道,姚營長,咱們得把隊伍帶好啊。你跑了一個共產黨的副營長,要是再跑一個什麼的,我可真的沒法對團座交代了。
國軍的大部隊撤退了,隻留下姚大山一營的兩個連。這時,剛剛放晴的天上,烏雲又從北麵壓了過來,厚厚的雲帶著一陣陣腥風,猶如湧起的海浪滾滾而來。瞬間,雲遮住了剛剛從山後爬出來的太陽。天空,猶如濃墨作畫,吝嗇的沒有一絲的光亮。突然,一道閃電破雲而出,猶如一條銀蛇在天空中飛舞,瞬間消失在了山的背後。一聲沉悶的雷聲,轟隆隆的由遠而近,猶如滾動的巨石,憋足了勁,哢——,震耳欲聾的雷聲過後,銅錢大的雨點砸了下來,砸在昨晚留下的水窪中,雨腳下泛起一個個水泡。
姚大海對手下喊道,兄弟們,別在窩棚裏麵,趕快到山洞裏來。當兵的還沒進來,康得利喊道,姚營長,刁副團長在這裏,你讓他們都進來,亂哄哄的怎麼休息?姚大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說,康連長說得對,不能讓當兵的進來。不過,也不能讓他們亂了套。康連長,你帶著隊伍在外麵。康得利怔在了那裏,姚大山竟然讓自己到雨裏去?
刁來運哈哈一笑,說,兩位,我這人愛兵如子,我在山洞裏享福,怎能讓當兵的受罪?讓他們到山洞裏來,我是不會計較的。刁來運老奸巨猾,姚大山的部隊留在這裏,本身就有怨言。再加上這麼大的雨,如果把他們惹翻了,要是出現兵變可就麻煩了。
就在當兵的往山洞裏擠的時候,突然遠處啪啪打來兩槍,兩個當兵的捂著傷口倒在了雨水中。國軍一下亂套了,這麼大的雨竟然還受到襲擊?姚大山看到隊伍亂作一團,喊道,都不要亂,就地隱蔽,這隻是遊擊隊的騷擾。當兵的聽到長官喊話,紛紛就地趴在了那裏。
這兩槍是誰打的?是曲隊長和孫大海。於隊長看到敵人的大部隊撤退,隻留下了二三百人在這裏,雖然人數仍然是自己的數倍。但是,自己占領了有利的地形,而且早做了準備。所以,就想給這些白狗子予以重創。看到白狗子趴在雨水中盲目的打槍,穿著蓑衣躲在荒草中的曲隊長對孫大海說,咱倆再來幾槍,不然,白狗子不會聽咱們的話。
再說雨中的國軍,機槍、步槍亂打一氣,姚大山看看遠處沒有還擊,喊道,停止射擊。然後看看躲在後麵的康得利,喊道,康連長,帶上一個排上前搜索。康得利看看姚大山,又看看刁來運,猶豫著不想去。姚大山一瞪眼,說道,康連長,臨陣退縮,你可知道後果?康得利看到刁來運不給自己講情,硬著頭皮集合了一個排的兵力,冒著雨向南邊的山上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