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必領兵打仗,大不大忌同我又有什麼關係?”少橖嫣然笑道,“你的這句話我原樣奉還給你,因為左右這也是你這輩子最後能聽見的寓言了。”說到最後一句,麵上笑容盡斂,抬手抽出青泓劍,飛身從樹幹而下,落到那群黑衣人麵前。
黑衣人冷聲道:“你倒是牙尖嘴利的,隻可惜,逞口舌之快並沒說有什麼大的作用。”說著又帶上了幾分得意之色:“我們這個修羅陣變化萬端,連魔族的高手都沒幾人能從陣中全身而退,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能闖過去!”
少橖挽了挽手中的劍,指向了黑衣人的眉心。
“修羅陣的威名,我自然早有耳聞,也從沒半分把握能闖過去,但是,”她輕蔑地笑了笑,道:“你當真覺得,我會蠢成這樣,坐在樹林中等你們過來布陣捉我不成?”
黑衣人愣了一愣,大喊一聲:“布陣!”
隨即凝神聚氣,指揮著身後之人變換步法。
一陣紛亂之後,這數十人變換了好幾種陣型,卻未能觸發任何陣法。
黑衣人渾身一僵,看向少橖,語氣已有些驚恐:“你……你究竟做了什麼?”
“虧得你還是魔族中人,連這樹林子正是鄢陵山的山脈所在都看不出來麼?我不過借著山脈的地氣在林外祭了一個吸納陣法的結界,你慌成這樣幹嘛?”少橖的劍鋒依舊指著他的眉間,上前逼近一步,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不由笑得愈發開懷,道,“一路緊趕慢趕地追上來,顧不得查看地形吧?今日我心情甚好,就再賞你一條寓言罷,大敵當前自亂陣腳,也是兵家大忌。”
黑衣人額間滑下幾點冷汗,後退一步大喊:“沒了陣法又如何?這些人都是頂尖的高手,你孤身一人也未必能敵得過眾手,給我上!”
身後的人對視一眼,紛紛拿起兵器衝上,數十柄利器同時向著少橖身前刺去。
少橖彎了彎嘴角:“找死!”
橫劍一掃便將身前幾人斬於劍下,踏著逼至眼前的利刃飛身而起,青泓劍婉轉如練,刀光劍影不過幾個交錯,這數十人便都隨著漫天的落葉倒下,屍身橫陳在樹林中。
少橖收回劍抖了抖劍身上的一串血花,合上了劍鞘,掃了掃被落葉掩蓋的屍體,神色冷漠得仿佛剛剛未曾有過劇烈的交戰,不過在這樹林中伴著落葉舞了一回似的。
領頭那名黑衣人早在她出手時便已趁亂向樹林外落荒而逃,“還真是蠢得可以。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x組織便隻有這些廢物麼?”少橖看了看他遠去的身影,冷笑道,“還是說……冥沢這人,壓根就看不起我,故所以隨便打發了幾個人就想抓我回去?”
頓了頓又開口道:“嗬,不管是哪個緣由,我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深入虎穴,將你們的老底摸個仔細了。”
說罷吹了聲口哨,一匹赤紅色的駿馬便不遠處跑來,停在少橖的身邊,正是之前她從王城搶來的疾風——已然改名為小紅了。
少橖翻身上了馬,笑著撫了撫它的頭道:“小紅乖,跟上他。”
紅馬低嘶一聲似是回應,載著少橖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折夜靈大腦一片空白……好帥啊啊啊啊啊!
她從小便被人告知自己的身體根骨奇差,壓根不適合習武,加之靈人一族本身對於武學上的鑽研一向不如其他的族,更是沒有適合她修習的功法。故所以她打小便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別的小夥伴跟著族中的武師們學上個一招半式的,羨豔之外自己也隻能苦練一些術法之流來防身,雖說習的還不差吧,但人生的經驗告訴她,少橖的想法是正確的,術法這一項比之習武來說不僅娘們唧唧的,還管用的多,至少……至少靈力不濟時不用淪落到社會的底層,每日被夙緣欺壓……
一邊想著一邊還惆悵地歎了口氣,自己若是能有少橖這般的武藝,哪能淪落到日日奴顏婢膝地想方設法去找機會拿到夙緣的血?直接和他打一架捅上幾劍不就結了?還有昨夜遇刺的事情,哪用的找那麼提心吊膽地等著旁人來搭救,冥沢派多少人來她殺多少不就……
等等,冥沢?
折夜靈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方才少橖好像也提到了這個名字……這些黑衣人是冥沢派來追捕她的?看來這個組織在兩千年前就有了,居然頑強地堅持到了現在?
聯想了一下昨夜阿茉刺殺自己的行動和方才這群莽撞的,險些被少橖團滅的黑衣人,折夜靈覺得,這個組織真是……太不容易了。
疾風不愧是夙緣挑中的坐騎,載著少橖不一會兒便追上了那名黑衣人,不等少橖開口便十分通人性地放緩放輕了步伐,盡量挑著鬆軟的地段走,已避免自己的馬蹄聲被黑衣人發現。
少橖眯著眼仔細瞧了瞧黑衣人所走的道路,拍了拍疾風的頭道:“我瞧他走的路就是去王宮裏的,不必跟在他身後了,抄條別的小道,咱們先進去守株待兔。”
疾風長嘶一聲,踏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