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橖笑著答了一句:“父親您來了。”
族長走了進來,坐在床邊拉著少橖的手,將她上上下下仔細地瞧了一邊,見她隻是有些麵色蒼白,並沒有別的什麼大礙,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道:“你可算行了,快擔心死為父了。”
少橖看著族長有些憔悴的臉色,心下也有些愴然,道:“父親這幾日可是一直沒能休息好?看你麵色都有些疲憊,是橖兒不孝,作出這等莽撞之事,連累父親擔心了。”
族長擺手道:“你此次能將南元杖帶回來是全族的幸事,我雖在你上山時擔心了一陣子,但麵色疲憊是因為我與族中幾位長老為慶祝找回聖物,連喝了幾日酒造成的,你也不必愧疚,同你沒什麼關係。”
少橖感動的表情還未消散,便直直地僵在了臉上,扯了扯嘴角道:“是麼……父親大人可真是好精力啊嗬嗬。”
族長笑道:“可不是麼,方才進來的時候還有些擔心你會不會傷勢過重,缺胳膊短腿的,現下看來還是很活蹦亂跳的,這下便徹底放下心來了,也不必擔心你母親回來責罵我了。”
少橖的表情徹底繃裂了,有些咬牙切齒道:“真是……讓父親大人操心了。”
族長點點頭,道:“好說好說。”
少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在自己被氣死之前先轉移話題。看了看族長的衣著,好奇道:“父親你今日怎麼穿的如此隆重?要為我娶二娘了不成?”
族長一拍腦袋:“什麼二娘,你母親不得打死我……對對對,險些忘記了,今日是祭祀大典,我是來叫你過去的。秣謠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少橖:“……”
歎了口氣道:“行罷,我先沐浴更衣。”
片刻後,裝扮好的少橖同族長一齊來到了祭天台。
秣瑤用聖水沐浴過了身子,換上白紗輕衣,一頭黑發如瀑披散而下,隻在發間用五彩繩編了細細的辮子,眉心處畫了淡紫色圖騰,黛青淡掃眉梢,朱唇不點而紅,一雙玉足上係著的銀鈴隨著她的走動發出細碎的響聲,一步步走上高台,秣瑤的衣裾被風吹起,白色紗帶隨風曼舞,真真是風華無雙。
在祭台上站定,秣瑤轉身麵對下麵眾多族人,揚聲道:“此次南元杖失竊一事,是我族看管不周,但究其原因是因為南孟族與褚荒族先代族長的舊恩怨所導致,所幸如今一切事件都平息下去,恩怨也都解開來。所以此次祭祀除了祈求上蒼永保南孟風調雨順、繁榮昌盛以外,還要借此祈求上蒼彌平兩族之恩怨,用以告慰褚荒族先族長息娓大人的在天之靈。”頓了頓,看向祭台下的少橖和族長:“請族長和少主上祭台,進行祭祀大典。”
族長領著少橖上了台,向天拜了三拜,分立在祭壇兩側,各收執一柱香。
向秣瑤輕輕點頭,秣瑤才道——“祭祀大典開始,啟壇——”說著,便舉起三柱香,向天而跪,邊行禮邊道:
“時序驚蟄,生生歡兮。
日升初兮,望來歸兮。
瑤芳皆備,三牲奉兮。
無涯傾望,高台落兮。“
念完起身,高聲道:“神讚——”說完深深俯拜,眾人也隨之拜下。
“千秋歲,化鶴歸,雲霞暝暝毓逍遙。
歎百年,任鬆泠,流風挽月天悅昊。“
念畢,起身,拿起桌上玉瓶,以柳枝蘸聖水,灑在高台下眾族人身上,道:“請神——”
“灑蘭湯同沐,著素衣皆奉。
以此南元杖,清歌以盈頌。“
說完,秣瑤起身跳舞,舞姿空靈,翩躚如蝶,光華流轉,雅韻天成。
一舞終了,秣瑤再次深深俯拜:“天神已臨,祈祝——”
霎時鼓瑟合鳴,百嫋齊飛,眾人齊聲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