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不知道出於什麼腦回路,寧永安第一反應是答:“那你覺得我們聯手裝車禍騙你不是更狗血?”

白文宣眉毛都挑起來:“你是不是好得很?都會和我吵架了?”

寧永安一秒捂額頭,轉頭就吐了,吐得白文宣臉色也青了,看他哇哇地吐個不停,還得去找護士……

護士過來看了一眼,說了句“正常的”就走了,留給白文宣一個吐得眼睛都紅了的寧永安,他又罵不下去嘴了。

大概是吐得人軟了,嘴也軟了,寧永安漱過口之後再繼續剛才的對話,認認真真地說:“我是為了讓他放輪椅方便才換了輛公司的車,就剩這一部了,沒想到有點毛病。”

現在想來要不是有毛病大概早就被申請出外勤了,也不至於停在車庫裏。寧氏這邊公車和司機不分離,所以司機知道車有問題不開就行了,誰想到寧永安直接從行政拿了備用鑰匙,跳過了司機,結果就出事了唄。

白文宣聽了解釋也不開腔,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好像一切盡在不言中,其實屁都沒溝通。臨了白文宣剛想開口,風風火火衝進來一人,滿口高呼:“寧總你沒事吧?”半個大廳的人聽到動靜都往這看。

寧永安的這個新助理能力倒也不錯,就是一驚一乍這個小性格特別嚇人,寧永安被他吼得頓時又想吐,微微扭頭再找白文宣,發現白先生跑了。

老早的時候,白文宣和寧永安有過一場關於人生終點無人問津時情狀的討論,那時候打得不可開交還能在床上滾一滾呢,寧永安可沒想到這快他就親身體驗了一把被人扔在醫院的情景,心酸得不要不要的,比吐出來的胃酸還辣嗓子。

咋咋呼呼的助理被打發走了,寧永安盯著天花板發呆,片刻後又覺得有陰影飄進,他都懶得搭理,又片刻,白文宣和陳文青各自從一邊探出個頭看他,畫麵一時十分驚悚。

白文宣退出幾步,既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也是給寧永安和他那個助理交談的空間,沒想到還未走出急診通道,便瞧見個冷麵的眼鏡男推著陳文青走了進來。陳文青眼尖,瞧見了白文宣,扯扯幫他推輪椅的人,又朝白文宣比劃了一下,片刻後兩個人就到了眼前。

白文宣避無可避,對陳文青倒比對寧永安態度好了不少。

“陳老師,你怎麼來了?”

陳文青說:“寧永安那個助理大概以為我也在車上,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被送醫院了,我莫名其妙啊,一問才知道出事了。那知道了不來有點說不過去啊。”

這話在情在理,白文宣點點頭,指著寧永安的位置說:“他在那邊躺著,沒什麼大事,再觀察一下就可以回去了,你過去跟他說說話好了。”

陳文青問:“他醒著啊?又吵架了?”

白文宣苦笑,他和寧永安的設定難道是見麵百分百要核爆麼?永遠處於不是吵架就是冷戰的狀態,也是十分具有張力的關係了。

“誒呦,看來真的沒什麼毛病,還能吵架,死不了死不了。”陳文青自顧自地說,又扭頭對給他推輪椅的眼鏡男說:“誒,我是不是不該去?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就像死了一樣安靜,對不對?”

眼鏡男十分冷漠地答:“你‘死’了都不是很安靜,別作了,去看一眼,然後我們回家。”

寧永安抬頭看到兩張大臉,後頭還有一張隻見過一次的麵癱臉,頓時打起了精神,當然,這主要是因為看到了白文宣沒走。

陳文青認真端詳了一下寧永安,讚許道:“撞得很到位啊,傷沒有,動靜挺大。”

寧永安聽這話,嘴唇都哆嗦了:“陳、陳老師,你這什麼意思?真的是意外!”

陳文青很莫名:“我說不是意外了嘛?”

寧永安抬手覆額,輕歎一聲,自憐道:“我都出車禍了,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吧……現世報也不能這樣高強度持續回饋啊!”

陳文青笑得可陽光啦,天真地說:“出車禍不好嗎?你看你老公多心疼啊!”

這句話說的這樣可愛而直白,像陳老師站在講台上的每一刻一樣,吸引到了所有“聽眾”的注意,簾子隔出來的小小觀察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白文宣的臉上,而後者守著一臉冷漠,眼睛裏卻逐漸燃起了火。

寧永安心裏覺得不好,暗暗從一側伸手拉了拉白文宣的衣服,希望白文宣不要當麵去噴陳文青。

白文宣卻沒有垂眼給他一個眼神,隻是輕輕掙開,冷眼掃過陳文青,張嘴說:“你們雙簧唱夠了沒?陳老師就算真的太閑也不必這樣上趕著做媒人吧?又不討好。不如留在這裏照顧傷患,更能發揮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