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言罷也不給寧永安說話的機會,扭頭就走,這次是徹底不打算回來了。

陳文青被懟了一句,目送白文宣離開,扭頭給了寧永安一個歉意的眼神,聳聳肩說:“真的挺難搞的,比你說的還難搞。”

寧永安又死板板地把眼神放回到了天花板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喜歡他什麼……”

陳文青聽他惆悵的歎息卻哈哈大笑,直白地說:“你喜歡他什麼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不就喜歡他不好搞麼?送上門的總會膩,吃到嘴的也嫌淡,唯獨吊在眼前、時而摸得到時而摸不到的是最心心念念的,說白了不就是犯賤麼?”

“咳,”這話說得極有道理,就是真不好聽,眼鏡學弟不得不出聲打斷,冷著臉卻柔聲說,“回家了好不好?你今天也挺累了。”

陳文青像隻被順毛摸的貓一樣,眯了眯眼睛,一臉傲嬌卻乖乖點了頭,臨走前不忘又提點了寧永安一句:“三十幾歲的人了,幼稚賭氣該全收起來了,灰心喪氣的時候攬鏡自憐一下也就可以了,唯獨真的喜歡的人是不應該放棄的,畢竟就算你有錢有勢也已經折騰不起了,誰還會真心喜歡一個幼稚的老男人呢?想想就可憐啊……”

不得不說,陳老師的嘴也是很毒了,他人走了,那句“可憐啊……”的尾音360度環繞式立體聲在寧永安的腦子裏循環播放,加上醫院急症室裏人間悲喜的背景音,搞得寧永安頓生晚年淒涼之感,心境差點崩潰,在一片孤寂淒涼的廢墟中,深深地堅定了出院後要和白文宣好好談談的決心。

出院來得很快,但和白文宣好好談談這件事卻不容易實現。

助理在事故現場處理完收尾工作之後再回醫院,醫生已經宣告了寧永安安然無事,不會半夜腦出血突然死掉,可以滾出院了,但出院後整整一周,寧永安吃了白文宣無數閉門羹。

這一次,連朱利安都不再幫他,打過去的電話被攔截。曾經暗暗幫了他很多次忙的助理這一次也一改往日的立場,婉轉地回絕道:“白先生最近工作壓力很大,和您見麵情緒波動太大對他身體沒好處,不妨改日再約。”

這話完完全全站在白文宣的立場、符合白文宣的利益,寧永安憋屈至極又無法反駁,因為就他而言,他也是希望白文宣能夠輕鬆順利一些的,自然無法硬是上趕著去給人添堵。

更何況,朱利安說的也不完全是推辭,白文宣最近真的忙到爆炸。白氏臃腫的架構已經拖累公司到了極限,憑借之前查賬得到的一些把柄和證據,白文宣大刀闊斧地排除異己,如今已經到了爭奪白氏控製權的最緊要關頭,在赤裸裸的利益紛爭麵前,寧永安給予的助力已經不值得一提,白文宣可以說孤立無援卻不能後退。

在很多個殫精竭慮的通宵過後,在無數次言語機鋒的會議過後,白文宣放空的時候總是會去想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些,他甚至回想不起自己留下來的動機,而曾經呆過一年的異國咖啡館,已經遙遠得像上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