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寧永安看著外間那套睡衣心裏又有些癢,不過無論心裏有多少計較,他腦子還是很清楚,知道今晚絕對隻能是好好讓人睡個覺的結局。一則實在也舍不得折騰白文宣了,二則也是一種表態和示好,這一退遠好過一進。

白文宣洗完澡出來看到這套衣服也是一愣,保養再好也難免有時光的痕跡,那點歲月感就很容易將人帶進回憶裏,輕易地就想起來這物件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他摸了摸這件衣服,啞然失笑,穿好走出浴室。

寧永安倚在床頭打電話,一聽就是公事。他抬眼看到白文宣濕著頭發走出來,夾著電話站起來接過白文宣手裏的毛巾把他擦頭發。

白文宣坐在床尾任他糟蹋自己的頭發,心裏有點恍惚。

太困了,心理防線便不那麼堅固,舊日時光仿佛重現,在沒有鬧翻之前,他們也曾有過這樣的和睦相處。沒有語言的承諾,不明確的感情,但是曖昧和溫情總是能在點滴的相處裏流露出來。

寧永安講完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微微用力幫白文宣把稍微有點長的發尾給印幹,收了毛巾自己走進了浴室。

等他洗完出來的時候,臥室頂燈已經關了,白文宣背對著他躺在床上,給他留了一盞床頭燈。

寧永安悄聲走過去坐到了床邊,翻身躺了下來。他刻意放輕動作,家裏用的床品又極好,是斷然不會把白文宣吵醒的,所以白文宣轉過身來看著他時滿目清明,必然是並沒有睡著。

他倒是被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問:“為什麼還不睡?你不困?”

白文宣不答,隻是睜著一雙眼看著他,眼裏有因為熬夜而泛起的血絲,眼下則是一片青黑,看起來有幾分憔悴,這麼直勾勾地看人,很是駭人。

寧永安被他唬得有點說不出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這是哪一出,直到白文宣幽幽地問他:“你這樣有意思嗎?”

寧永安嗤笑:“你都好幾天沒合眼了,還有心思管我?我有沒有意思隻有自己知道,告訴你說我覺得有意思,你就認了嗎?”

白文宣依舊看著他,卻不說話,隨後默默地轉了過去,背對著寧永安,不動了。

寧永安關了自己這邊的床頭燈,也陪他早早地躺平。因為不知道身邊的人到底睡沒睡著,又不敢動彈,直挺挺地瞪著天花板。

在黑暗中僵持了半天,白文宣帶著若有似無的氣音極輕聲地說了一句:“沒意思的……”片刻後,呼息漸漸變得綿長,真正睡了過去。

寧永安聽到他那句話,自嘲地笑了笑,等白文宣徹底睡熟才轉過身去貼著他的背後,虛虛地將人圈在懷裏,輕聲又輕聲地說:“一點都不給人台階下,這個性格實在太差勁了。”

隔天一早,睡飽了的白文宣展現了性格中更差勁的一麵。

寧永安不是睡醒的,是被人一腳踹醒的。他下意識地罵了一句“操”,勉強睜開眼,看到白文宣正站在他床頭俯視著他。

“抱了老子一晚上,便宜占夠了?我他媽要熱死了!”

寧永安抬起手臂掩住眼睛,無奈地說:“家裏空調是恒溫的,熱個屁。你以為我想抱著你?我特麼都忘了你睡相有多差了,不抱著你我還能睡?”

白文宣不屑道:“我邀請你同床共枕的?怨誰?”

是,誰也怨不了,寧永安嗤笑一聲,認命地爬起來洗漱。

早上坐在一桌上吃早飯時,氣氛又和昨晚不同。白文宣擺脫了極度疲憊的狀態,在飯桌上“苦口婆心”地勸寧永安:“好歹認識那麼多年,你要我回來我也回來了,那麻煩你也聽從一下我的建議,好好想想這麼做到底有沒有意思。”

寧永安好脾氣地一口口喝著咖啡,翻閱著郵件,半天後不再聽到白文宣的聲音才抬起頭問他:“說完了?”

白文宣冷笑:“是,我說完了,你可以從勿擾模式中切換回來了。”

寧永安於是衝他笑笑:“你看,這不是挺有意思嗎?”

白文宣氣得想摔杯子,但好歹還是記得餐廳裏還有傭人圍觀,不體麵的事做不出來,隻好退而求其次,拂袖而去,還不忘順走了寧永安一把車鑰匙。

白文宣隔天讓代駕把車子給送回了寧氏。秘書把鑰匙送進辦公室的時候,楚子軒正坐在寧永安的會客沙發上吸奶茶。

大少爺金嬌玉貴,愛好倒是平民,把杯底的布丁吸得呲溜響,惹得寧永安拿筆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