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宣指定的這家酒店寧永安也很熟悉,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地藏在CBD裏,但內裏卻大有乾坤。
這整棟樓都是這家酒店,但隻能從地下停車場進入酒店內。停車場取卡處拿到的停車卡就是房門鑰匙,從停車位到房間門口的路線會被精密規劃,不會和其他房間、其他客人有任何交叉,避免了和同行者之外任何活人碰麵的可能。簡而言之,這是一間專供偷情所需的酒店,最大的特色就是保護隱私。
這個設定讓寧永安臉黑得像鍋底,而白文宣則看起來饒有興致。
“好久不來了。”他甚至有功夫感慨。
。
白文宣也是氣得狠了,忍無可忍地說:“就你這樣,說什麼真心實意?”
這原本不過是一句毫無意義的氣話,他並不信寧永安的真心,即使信也不會以此來拿捏別人,隻是這姿勢實在將他逼得狠了,情急之下有些話就不過腦地脫口而出。
未曾想,便是這一句話,叫從來不知道“克製”兩個字怎麼寫的寧永安真的停了手。
他感覺到背後的桎梏一鬆,自己便有點頹然地往下墜,寧永安攔腰將人抱住,帶回了床上,又是麵對麵的體位。
白文宣扭開頭不想去看寧永安的臉。他少有這樣逃避的姿態,實在是因為覺得有些羞恥。剛才那句話,不知道怎麼脫口而出,卻做了他自己最不屑做的事。哪怕他不相信寧永安的所作所為,但也不願意站在一個被人追求的角度去拿捏別人。
寧永安卻顧不得這個,掰著他的下巴將白文宣的臉扭過來同自己對視。
“抱歉,我不是有意羞辱你,”他說,“半是情趣,半是……”他的手在空中揮了揮,表達了一些他亂七八糟的情緒。
白文宣同他對視半晌,突然仰頭吻上了寧永安,這是他今天第三次用身體去阻止寧永安同他的交流。
寧永安這一次已經連抗拒都沒有了,順著他的意思加深了這個吻,然後再次進入他的身體,將理智拋到腦後,尋求最直接、最原始的深入交流。
他當然沒有被寧永安做到失禁,隻是射了太多次,連頭部的小孔都有些紅腫,而寧永安也沒有比他好多少。
灌滿**的保險套散落在床上、地毯上、床頭櫃上,兩個人在一片狼藉的床鋪上平躺,分享唯一一支事後煙。
白文宣出國後很少再抽,寧永安便故意隻點了一支,同他你來我往。這種幼稚的做法,白文宣不屑一顧,親都親了、插都插了,還差這一支煙嗎?
然而事實上,當寧永安將煙叼在唇間點燃後又塞進他嘴裏時,他確實有那麼一瞬間的惶惑,這種自然的親密,就好像過去的七年他們是真正的愛侶一樣。
虛假的錯覺轉瞬即逝,一口煙就能輕易地驅散掉。白文宣抽了一口,把煙又遞還給寧永安,眼神掃過一地的“寧氏子孫”笑道:“攢了不少啊,怎麼,工作太忙都顧不上這方麵了?”
“彼此彼此,”寧永安淡淡地說,“看來你在外頭過得也挺清淡。”
白文宣話裏帶刺地說:“可把那些我為你守身如玉的傻逼念頭收收吧。”
寧永安哼笑了一聲,浮誇地噴了一個煙圈。
“你連眼裏都沒有我,追求身體的忠誠有什麼意義?我要的又不是這個。”
白文宣簡直要笑出聲:“對你談肉體忠誠是太超過了點,這不屬於你的道德範疇,你的道德底線在這之下。”
“如果你要求,”寧永安扭頭看他,說得一臉坦然,“如果你要求,我當然可以做到。”
什麼叫無恥?寧永安這種就是。
白文宣盤腿坐了起來,一隻手架在膝蓋上支著頭,側過臉來看著寧永安,對他說:“你這個說法很不要臉你知道嗎?”
寧永安點點頭,認同道:“是有那麼一點,我隻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你繞進去。”
如果提出要求,就代表在意,白文宣笑罵道:“你以為我是弱智嗎?”
寧永安將煙叼在嘴上,攤了攤手。
“其實我們好歹也捆綁了7年,多少有點相互之間的了解吧?”白文宣沉默了一下,突然起了一個話頭。
“當然,”寧永安認同,“比如你睡覺會磨牙這種事,我覺得世界上知道的人應該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