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說得對不對姑且不論,但既然小太子心裏明白我們與洞庭湖是姻親,就不要屢屢來犯,去觸錢塘君的逆鱗。”
“哈哈哈哈你們能威風到幾時?洞庭龍女看不起你,和離是遲早的事,涇川君大婚,洞庭湖一人未到,人家早就不想要你們這個親戚了!”
“誰說洞庭湖無人來到?”空中忽有洪鍾般的咆哮響起。
一道赤光猛然墜落於回廊頂上,撞坍數道廊柱,磚瓦石礫飛濺。那是條長可三十丈的赤龍,渾身生滿倒立的鱗片,四肢頸項上掛著斷裂的鐵鏈,就連他的眼瞳,都是不同於其他龍族的紫瞳。
“叔父怎麼來了?”敖則凊走上前拱拱手,“侄婿不知叔父前來,有失遠迎。”
敖則凊口中的叔父,自然是洞庭龍女的叔叔,洞庭龍君的親弟弟錢塘君。錢塘君渾身逆鱗,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慣愛傷人,洞庭君不得不把他鎖在鎖龍柱上,每年錢塘江漲潮才放他去逐浪。
眼下可不是錢塘君該自由自在離開鎖龍柱的季節,況且明眼人一看便知,錢塘君身上的鏈子是被扯斷的。
錢塘君哈哈大笑道:“聽聞涇川君大婚,我這個做姻親的不該來道喜麼?涇川二太子,我且問你,我女侄洞庭龍女在何處,怎麼不見她?”
敖則凊與洞庭貴主分居的事情,兩人都沒打算告訴洞庭湖,敖則凊一時犯難,吞吞吐吐道:“貴主她……”
“龍君帶了何物來此?好大的血腥味。”敖君逸吸吸鼻子,插嘴道。
“是我帶給涇川君的賀禮!”錢塘君朗聲道,“二太子若是想不出來便不要想了,先來看看我的大禮罷!”
他說著鬆開前爪,一隻巨大的包袱從他掌中滾落,摔在地上。那包袱有十丈來長,血跡斑斑,似乎裝了什麼死掉的獵物。
敖君逸示意侍衛們上前打開包袱,定睛一看,不由渾身一震:“大哥!”
包袱中是一條青龍屍骸,喉嚨被撕開,左爪係著條長命縷。這長命縷是李聲聞去年七夕親手打的,兄妹四人一人一條,不會錯認。敖則凊不敢置信道:“這是怎麼回事?!大哥他……”
說話間敖君逸已現出龍形,沉聲道:“來者不善,宜生去叫醒聲聞,帶他去長安城中暫避。”
宜生雖然驚怒之下渾身發抖,但聽到他的命令,還是強自鎮定轉身就走。但她剛化形要越過屋簷,就被錢塘君一爪拍倒,按在掌下。敖君逸怒不可遏,一口咬住錢塘君脖頸,後者吃痛之下鬆了力氣。宜生趁機逃脫,反咬住他的尾巴,和兄長合力向兩邊拉扯。
“叔父,是你殺了我大哥?為什麼?”敖則凊問道。
“我來路上碰巧遇見雲遊過後,回家參加弟弟婚禮的涇川大太子,順手送他來和你們團聚罷了!”
宜生一爪抓下滿把紅鱗:“你這個瘋子!我一定要讓你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