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冰魚所說,二太子完全沒有吃虧。可能是因為宜生聞訊而來,把渭水小龍按在地上揍了很久的原因,等敖君逸趕到九曲回廊時,渭水小龍已經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了,連牙都掉了半顆。
通常弟妹打架下手過重時,敖則凊都會出言相勸,說的無非是些“渭水龍宮因我涇川之主年幼,一直蠢蠢欲動想要帶兵犯我,你們莫要打死人給他們把柄”。但今日他索性勸也不勸了,臉色陰沉地袖手旁觀。
而安十六郎正站在他身前,緊張得像隻護雛母雞。他已經成年,身材都和敖則凊差不多高,幾乎把他擋個嚴實,好像險些被人非禮的不是他是敖則凊似的。
他依舊穿著榴花紅的衣裳,腰間垂下的魚尾狀絲絛被人撕下半幅。那半幅鮫綃正被渭水小龍握在手裏,坐實了冰魚所言。
敖君逸高聲道:“喲,婚禮已過三日,我還以為各位龍君都回家去了,沒想到還有人在此蹭吃蹭喝不肯離去啊。”他裝腔作勢地走近來,吸了口氣,“原來是渭水小太子,難怪,郎君不得阿耶器重,整天無所事事,所以才能在涇川逗留多日。”
渭水小龍氣急敗壞道:“為了一個伶人,涇川龍宮竟敢傷我,此事絕不會就這麼完了。”
“是不能就這麼完了。”宜生邊說邊補了一拳,給他臉上又添了片姹紫嫣紅,“涇渭雖然會彙合一處,但我們並非世交,渭水小龍鬼鬼祟祟潛入我涇川龍宮,所謂何事?若是渭水龍宮給不出解釋,你就留在這給我練劍罷。”
敖則凊道:“十六郎並非伶人,而是寄宿在龍宮的我的賓客。希望小太子克己守禮,不要輕慢他。”
渭水小龍啐道:“什麼賓客!誰不知道你敖則凊性好龍陽,娶了龍族第一美女,卻叫人家獨守空閨,以致於洞庭龍女出走獨居。你誰邊這白麵小郎君,不就是你的寵兒?你們站在一處,倒活像兩個美嬌娘,進了閨房是不是就像磨鏡?”
“胡說八道!看我撕了你的嘴!”宜生罵道。
她每說一句,便扇渭水小龍一個耳光,連敖君逸都有些看不下去,拉開她:“把渭水小太子綁起來,送到客房去醒醒酒,別傷他性命。我修書給渭川君,叫他親自來領人。”
渭水小龍吐了口血沫:“你們屢次傷我,阿耶不會善罷甘休的。等你們涇川龍宮被他打敗,別說那小郎君,你們兄妹四個都會是我掌中之物!”
宜生聞言掙紮著踹了他一腳:“現在你是我們的掌中之物!渭水君尚且不敢對我們說這等狂言,還輪到你個窩囊廢大放厥詞?”
“論窩囊廢,四海龍族中最出名的不就是涇川二太子?沉迷聲色犬馬不說,涇川龍宮靠裙帶關係攀上洞庭龍族,說穿了不就是把你敖則凊當個麵首,送給洞庭龍女?”渭水小龍被侍衛們壓著,雙眼直勾勾盯著敖則凊,“哼,你們如今不過是靠著洞庭君、錢塘君的威風,狐假虎威罷了。老涇川君既然死得早,涇川就該歸我渭水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