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的樂曲並不似飛天般激昂,音調卻行雲流水,配合上點點停頓的動作和輕盈的身形,再加上各種技巧性的動作,足以表現出這段悲傷的愛情。

單腿立於地上,我俯身探海,在上身最接近地麵的位置將豎直的腿往後放平,腰身一擰,轉體坐於地上一滾,再做下腰,接後手翻。

結束動作,我一個大跳,落地時隻露側麵對著百彙樓,頭向上看去,尋找屬於我的那一朵花。

滿場寂靜。

我站起來,對著百彙樓行禮,然後又轉了一圈,跟全場的觀眾致意。

有人開始鼓掌,慢慢地,聲音漸響,到最後全場雷動。

到這時候我才從方才一舞的情緒中將自己拔出來,上台前那種緊張不安的情緒,一下子釋然了。

下舞台的時候我差點兒左腳絆右腳地摔倒,真是好久都沒有這麼興奮地跳過了,原來我的身體還記的舞動的感覺,還能做出最優美的動作。

舞台上的那三分鍾,我雖然不是我自己,卻有我在活著的感覺。

回到天傑閣,除了周靖蘭,其他人在準備室裏等我回來,“尓芙!你真是太,太厲害了!今年的三甲,你跟青旋是拿定了!”東書蓉最先迎了上來。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了祝賀和肯定,聽到她們在我耳邊說話,我才有了真實的感覺,喘了幾口氣,喝掉修翊端來的水,我提出要換衣服。

周靖蘭的壓軸也快要開始了,所以朋友們都往樓上去準備觀看,修翊掩上門在門外等著。

將舞衣換掉,我的情緒才徹底平靜下來,剛準備叫修翊進來,就聽外麵一陣嘈雜。

準備室的門開了,爹,母上,驪晟齊齊現身。

“尓芙,你爹有話要跟你說。”母上搶在爹前麵開口,並且跟我使了個眼色,修翊低著頭站在門外,看了我一眼,恭敬地把門關上了。

驪晟一進門就被我的舞衣吸引過去,現在在用手翻來覆去地擺弄。

爹麵色凝重,“尓芙,坐。”

我頓覺忐忑,平常管我的是母上,基本也挺放縱的,很少會出現這種無比嚴肅的表情。至於爹,我到現在還沒見他黑過臉,這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我天下第一的舞者爹爹對我剛才的跳的那一曲十分不滿意麼?

“唉,該來的總是攔不住啊!”爹歎了口氣,“尓芙,你剛才跳得,可是你師父教的?”

“嗯,是。”飛凰師父,麻煩你給我當下擋箭牌了……

母上瞪我爹,“宣哥,別嚇唬尓芙。”

爹接著說:“尓芙,你剛才跳得很好,非常好。唉……就算我和你娘這些年防來防去,還是擋不住命啊!”

我聽得一頭霧水,“爹,您說什麼呢?到底怎麼了?”

“你一出生就被紫金寺的明遠大師判出了天女的命格,隻要沾上歌舞技藝,那就必會成為天下無雙的歌姬或者舞者,但登峰造極之後卻命途坎坷,一生都要活在險象環生之中,永無寧日。”母上難過地看著我,“並且誰能得到你,家國就必然昌盛,我和你爹這些年來一直小心翼翼,沒想到,你還是……”

……母上,你跟我開玩笑呢吧?!

見我一臉不信,我爹沉痛地證實,“明遠大師早就言明,說你二十歲時會遭一次大劫,由此開始宿命,先前你被綁架,這會兒又跳出這種舞來,唉……”

“那個明遠大師現在還在紫金寺麼?”我非找他問問這是從哪兒看出來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