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是那家裁縫的手藝?尓芙,你可別告訴我你要穿著它上台!”我剛把衣服掛好,穀青旋就地感歎起來。
“尓芙,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這衣服,也太……”岑遠詩看目瞪口呆,“怎麼穿啊?”
“衣服還有什麼不能穿的啊,這可是修翊昨天熬夜幫我做出來的呢。”其實我也沒預料到修翊竟能把我的描述詮釋得如此淋漓盡致,“所以今兒他才要跟來,看我穿著它上台。”我攬住修翊的腰,修翊低下頭,稍稍掙紮了一下。
水珍萱搖晃了兩下扇子,笑著看我,“我說你怎麼說今兒有得看呢,原來是說的你自己。”
“沒辦法啊,其他幾門的成績太差,我可不想跟青旋成了同年。”我在修翊腰間輕輕一掐,他的身體明顯地索瑟了一下,不敢再動,由我攬著。
東書蓉摸了摸舞衣,轉頭問,“等今天考完試,你這衣服借我兩天吧,我回去讓裁縫多做幾套給我那幾個情兒穿……”她眯著眼睛,似乎是已經看到了她家小爺們穿這舞衣在她眼前排成一溜兒一樣。
“這大冷天的你也不怕凍著你家的人?”我揮手將她們幾個從衣架旁趕開,“我不過在台上穿個一小會兒而已,書蓉,你是想把你家弄成美人館麼?”
“我正有此意呢,說真的,你們誰願意跟我合夥?”東書蓉玩笑般地搭住水珍萱,“珍萱,咱們這琴瑟和鳴可有好幾年了,怎麼樣,美人館也試上一試?”
水珍萱用扇子把臉一擋,旋身從位子上離開,一看就是在表達敬謝不敏的意思,東書蓉又去勾搭岑遠詩和穀青旋,均被拒之門外,“哎,一到關鍵時候,你們就都當了縮頭烏龜了!”
“別說我們,靖蘭和尓芙也不會同你一起胡鬧。你家裏的美人是夠多,那都是買了來欣賞的,還能再放到外麵去伺候別人?”穀青旋看東書蓉大吃閉門羹,忍不住笑得開懷,“你還是趕緊調調弦,準備等會兒的考試是正經的。”
“時候也不早了,得換裝了,”水珍萱看了一眼沙漏,“來人,帶上官修翊少爺到樓上看台我包下的那間裏去,好生伺候著。”她一揚聲,就有水家的下人推門進來,恭候差遣。
修翊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戀戀不舍地上樓去了。穀青旋讓人去問周靖蘭在哪兒,東書蓉也吩咐自家下人把梳妝婆子們都給請進來。
岑遠詩因要到歌團那邊去上妝,就此跟我們別過,先去了,我倒是不急著換衣服,反正輪到我得下午,都準備好了反而不方便。
水珍萱她們忙著更衣上妝,我就在一邊看著,偶爾幫幫忙。這邊剛弄得差不多了,就有傭人來催,說準備開考了,要所有學生一起出去拜見考官。
東書蓉神色凜然,一馬當先,昂頭挺胸地跨過門檻往外麵走,水珍萱仍拿了扇子在手裏擺弄,我和穀青旋走在一起,她的頭發還沒有完全弄好,隻是串了瓔珞在發間,還未來得及做別的修飾。
一出天傑閣,好家夥!這一片人山人海啊!見天傑閣裏有學生走出來,兩旁的來觀賽的人都開始歡呼,書堂的傭人們站在出場口和下場口竭力地維持著秩序,但也隻能勉強阻擋著觀賽者們的擁擠,各個年級按照節目的順序往三層舞台上麵站,東書蓉他們在前麵正對著百彙樓的最高層,我被人帶到在圓台後麵的最底層。
周靖蘭代表所有學生向考官和書堂致辭,又歡迎了各路來觀賽的人士,然後我們在同一口令下向百彙樓上的考官行禮,完了就趕緊從舞台上往下撤---時間本來就很緊,第一個節目再不開始,到明天這考試也結束不了。
第一組上去考試的是第十二年的學姐們,群樂合奏。她們今年考完了試就算正式從書堂畢業了,按照慣例,要畢業的學生應該由所有人一起表演,作為考試的開場,今年也不例外。
我下了台之後沒有直接回天傑閣,而是留在了下場口邊上,等著近距離地欣賞水珍萱和東書蓉的合奏。台上正在演奏《鳳求凰》,本來是比較委婉優美的曲子,改成合奏之後反倒有了些氣勢恢弘的感覺。
樂器合奏自古就是雅俗共賞的事兒,內行聽門道,外行湊熱鬧。我雖然以前是學舞蹈的,但是對於這種交響樂一類的東西隻能算是個一知半解,聽不出好來,也沒覺得很差勁,起碼各種樂器的聲音都和到一起去了,沒人走音,也沒人錯了拍子。
大舞台離百彙樓還有一定距離,再加上考官們都坐在二層的椅子上,我實在看不清楚都有誰,不過從曲終之後的掌聲來判斷,這個開場開始比較不錯的。
接下來就是東書蓉和水珍萱的考試科目了,按照原本的規矩,他們倆應該是跟我差不多的時間上台,估計安排順序的時候也就是怕第一個合奏鎮不住場子,所以才讓她們倆提前了到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