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經理,真是非常抱歉,本來準備親自去接您的,但這裏臨時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就給耽擱了,不敬之處還望您能海涵”。郭海妮一臉微笑的解釋著,雖然對方幹的是違法的買賣,但羅通和老馬等人都認為這個女人相當有氣質,說話也很得體。簡單的談了一下之後這個女人從容貌儀態和談吐都給人以清新淡雅之感、處變不驚之態、落落大方之容,這讓羅通心裏無限感慨: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老馬笑著道:“郭小姐客氣了,我可真是壓根兒沒有想到這裏的老板居然是如此年輕又如此漂亮的美女,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讓我們這些幹點小買賣賺了點小錢就洋洋得意的男人們無比的慚愧呀!”。
郭海妮笑道:“馬經理真是太會說話了,海妮不過是做點小生意,怎麼能和貴公司和馬經理這樣的能人相比呢,我可很是希望能夠得到貴公司的幫助將我們這樣的小作坊的引入正規的公司行業中,如果能和貴公司一起共同合作博弈商海我們會感到無比的榮幸的”。老馬和羅通都覺得郭海妮的話簡直是滴水不露說得在情在理讓人受用之餘又不會給人刻意諂媚之感,要是老馬真是來談生意的話那這筆生意要不了多久就進了郭海妮的口袋裏去了。
老馬裝著很正經的道:“郭小姐,我是一個讀書人,我信奉的是現實主義,我更看重的是實實在的東西,當然我是非常相信郭小姐的才能和實力的,但我也必須按照公司的規定辦事兒,這次來我們一當然是要看一下你們的實力,你們的供貨能力將是一個重要的條件,這也將是我們合作的基石,二是我們需要十分詳細的了解你們的長遠發展計劃,這些都是我們公司所看重的。
看著郭海妮正忙前忙後的陪著老馬參觀這個參觀那個,羅通對老馬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人就將郭海妮一幫人忽悠得團團轉,有時候說到一些這個行業內的知識時老馬說得是頭頭是道將郭海妮等人弄得服服貼貼的,有時候就連羅通這樣的知情人聽著聽著都忍不住懷疑老馬是不是真幹這個行當的。
老馬左一個讀書人右一個讀書人的哄著郭海妮帶著一幫人將這個半公開的假貨集散市場轉了個遍,其間郭海妮為了讓老馬覺得這裏是多麼的安全對著隱藏的攝像鏡頭不停的暗示他們和所在地的各執法部門的“關係”是多麼的良好和牢不可破。
這處假貨的集散市場有四家大的股東在裏麵,聽郭海妮的意思好像有些機關的一些頭目們還有“幹股”在裏麵,這樣一個龐大的網絡自然是沒有誰敢去碰他的。羅通吊在最後麵觀察四周的情況,看著眼前來去如飛的貨物羅通一下變得有些茫然,羅通很清楚就算把這裏暴光了,對根源是起不到什麼實質作用的,無非就是說已經成立了什麼專門的小組調查此事,然後隨便抓兩個替罪羊關起來了事兒,至於這個市場自然就到其他的地方起另起爐灶。
老馬看到羅通有些失神便說道:“小羅,你要仔細的看一下,回去以後你要交一份材料上來”。
康有發不解的問道:“他不是姓賈嗎?”。
羅通聞言立時心裏有些驚慌他看到郭海妮臉上有了些疑惑感覺她有些懷疑,老馬笑了笑道:“哎,老了,我們公司還有一個叫小羅的和小賈長得很像,我很多時候都要叫錯的”。
康有發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而郭海妮卻有些半信半疑,接下來老馬和羅通變得更加謹慎了,當然表麵上還是要裝作一副很輕鬆的樣子,羅通很隨意的攤了攤手然後很自然的將手攤開,手心裏麵已經有了一些汗水。
老馬看已經差不多了便對郭海妮道:“郭小姐我看已經差不多了,你們的實力我已經很清楚了,我會如實的向公司彙報的,希望你們能加緊製定一些關於同我們合作的計劃來,公司隻要一通過我們立馬就可以開始從你們這裏大批量的進貨”。
看見老馬他們要走郭海妮趕忙道:“馬經理您遠道而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老馬笑著道:“郭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要趕回公司去複命就不能在成都逗留了,等下次吧”。
好不容易將這件事兒推托從這家工廠出來,早已經等在外麵的於飛看到羅通他們安然出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四人上了車和郭海妮康有發他們含笑告別,車子啟動以後老馬冷靜的吩咐道:“不要慌張將車開慢一點,注意看看有沒有人跟著我們”。
回到酒店以後,老馬讓左世文和高兵將帶來的設備收拾好準備下午就離開成都回北京。羅通覺得那郭海妮已經對他們有所懷疑了老馬他們早一點離開成都也好,遲則生變的道理大家都懂。
去機場之前老馬還特意讓羅通於飛打電話舉報新世紀包裝廠假貨市場的黑幕,對方隻是回了一句知道了就將電話掛了,雖然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還是讓羅通有些鬱悶。離開成都之前,老馬還不停的囑咐羅通和於飛將臨時用的電話號碼扔掉。看著老馬他們的飛機離開雙流機場衝上雲霄羅通緊張的心才稍稍放鬆了些。老馬走後康有發給羅通打了電話要羅通出去吃飯,羅通回答說馬上要去內江辦事,電話一掛羅通便立即把這個臨時的號扔了。
老馬走後的第二天羅通被叫到已經升任總編的陳友華的辦公室裏,直覺告訴羅通陳友華可能知道點什麼,辦公室裏陳友華還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樣子,他似乎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陳總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子通,來坐下說話”。
“我叫你來,是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陳總,您說”羅通盡量裝著很輕鬆的樣子道。
“我聽邢主任說你曾想去暴光那家叫新世紀包裝廠的假貨窩點是嗎?”。
“是的陳總,本來是要去的但後來在邢主任的勸說下我就沒有去”。
“這件事兒我知道,你做得很對像這樣敏感的新聞事先進行報告是很好的,這樣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特別是像你這樣年輕的記者尤其要注意。我希望你能正確的看待這件事情,不要有其他的什麼想法,我剛剛得到消息,央視焦點訪談已經暴光了那家工廠以及假貨批發市場”。
“呀!真的嗎?”羅通非常吃驚的問道,他進辦公室之前做好的鎮定之態被這個消息給擊潰了,他已經無法再掩飾自己的吃驚,感覺自己像是在突然之間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另一個陌生的世界生活一樣。
“當然是真的,剛才宣傳部的崔部長打電話給我說的,聽說有兩個我們本地的記者參與了這件事兒,你跑的就是這條線你有知不在的是誰幫助焦點訪談的記者去暴光的?”。
羅通道:“陳總這我就不知道了,您知道我是一個新人,很多同行我都不認識,再說這種事兒別人肯定是不會說的”。
陳友華笑了笑道:“反正隻要不是我們晚報的人就行了,因為對方是很有勢力的,估計會報複的,你雖然也是跑這條線的這個新聞就不要去參加了,焦點訪談播了以後的後續報道會派另外的人去,畢竟宣傳部下了指示,有些標準你不知道也不好把握”。
當天下午老馬才打來電話說節目會在明天播出,羅通聽後不禁覺得背後有些發涼,當羅通告訴老馬成都這麵已經知道時老馬居然沒有感到一絲驚訝很平常的說:“這太正常了,他們不知道才奇怪呢,你太年輕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電話裏給你也說不清楚,以後我再慢慢給你說”。
羅通從報社出來就感覺精神有些恍惚茫然的上了公交,過了好久才發現趕錯了車,下了車以後幹脆打了的士回去。一路上羅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也不願意去想,一想就頭疼,感覺就如同大病初愈虛弱無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