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如羅通預料的那樣,焦點訪談播出以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成都市專門成立了一個調查小組負責這件事情,公安係統也開始發揮高效作用將新世紀包裝廠這一隱藏多年的造假窩點一鍋端掉,除了郭海妮和康有發在逃以外其他的人全部被抓。但是這些被抓的人要不是一些小嘍羅或者就是那些不知情的工人,最後就隻是放的放關的關,這件事情也就算是過了。
但令羅通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並沒有就此而完,成都的悶熱天氣剛剛結束,此案的兩個在逃犯罪嫌疑人郭海妮和康有發就被抓住了。一周不到郭海妮便在看守所裏自殺了,羅通知道以後在心裏為郭海妮感到非常惋惜,以他的直覺郭海妮應該不是那種女人。相比郭海妮的寧願自殺也不願意供出任何人康有發在沉默一段時間後突然爆發將所有參與造假的人都給供出來了,其中最高的涉及到市委某高官的兒子,康有發在供詞裏說郭海妮便是這位高官的兒子所包養的情婦,這些都不是羅通這樣的菜鳥能明白的,一旦和政治接軌的東西都將是一門深奧的學科。
過了一個多月這件事情也就慢慢淡了下來,羅通還是那樣每天上下班和方倩過著這種簡單又幸福的小日子。其間張劍從遂寧來了一趟成都,羅通和方倩租的房子很小便讓張劍在客廳裏對付兩晚上,張劍走了以後羅通和方倩便商量著房子的問題了。
“你說我們總是租房子也不是個辦法呀,我現在越看這裏越覺得像是個據點似的”早就對現狀不滿的方倩看著這狹小的房間說道。
羅通將電腦關了走到方倩跟前道:“在我漫漫人生道路上與我同舟共濟舉案齊眉的親密夥伴黨國同仁您可終於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了”。
方倩笑罵道:“誰說要和你同舟共濟舉案齊眉了,羅子通你可真是隻老孔雀,見過臉皮厚的但就是沒有見過像你這種不要臉的”。
羅通笑著說道:“方同誌您可要看清眼前的情形你可是已經上了我的賊船了後悔可已經晚了,再說了臉皮厚好呀,臉皮厚說明這條船的鋼板厚,在這個波濤洶湧的世界裏,你覺得是選擇我這樣的萬噸*好呢還是選擇那些烏蓬船好呢?”。
方倩做了一個要嘔吐的樣子羅通自然不能輕易饒了她,兩個人“撕打”一番後方倩捉住羅通的手道:“不玩了,你力氣大我摔不過你”。
“不要主觀不努力客觀找原因,你沒有運用技巧,想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我們那批人中我學柔道武術之類的是最快的,雷遠不是挺牛的嗎?當年他可一直都是我的手下敗將”羅通將剛才進行柔道比賽給弄下床的被子拉上來。
方倩一邊將弄亂的枕頭拿起來拍著一邊說道:“昨天雅馨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們在上海過得挺好的還叫我們去上海玩一趟呢,他們也開始準備買房了,他們自己出一部分雙方的家長再出一部分。今天你回來之前我媽也打了個電話來她說現在瀘州的房價又漲了不少,看樣子要全麵跨過三千的坎兒估計最後要達到四千這樣的價位,哎真是太嚇人了”。
羅通道:“是很嚇人,但再嚇人我們也得買呀,這樣吧親愛的我們現在開始就存錢爭取快一點能存到夠首付的錢”。
方倩道:“要不我們去借一部分怎麼樣,魯哥走的時候不是說了缺錢就給他說嗎,再不然我叫我媽他們先借給我們一些,你覺得呢?”。
羅通躺在床上用手枕著頭想了想道:“可是可以,但兩方麵都存在問題,魯哥上次給我通電話的時候還問我缺不缺錢,我給他借是沒有問題關鍵是以魯哥的性格他肯定是不會讓我們還的,我不想欠他的情,大學的時候他已經很照顧我了。媽那裏就更不能要了,你想有媽要自己的兒女還錢的嗎,她給了我們肯定是不要我們還的,媽和叔都是過一年老一年的人平時我們又不在他們身邊,他們得多留點錢,以前我媽就常說這身邊得留點餘錢心裏才塌實呀!”。
方倩無奈的道:“看來隻有我們自己想辦法了”。
羅通道:“我看我還是先給魯哥借一點,到時候我再變著法兒的還他,但大部分的錢還是得靠我們自己,你想呀就算房子買了後麵還有什麼裝修呀家具什麼的正張牙舞爪的等著我們呢”聽羅通這樣一說方倩放心了不少,因為她知道隻要羅通肯開口這錢就不成問題。
一轉眼的時間羅通和方倩都在成都生活了兩年多了,成都這個城市其實很難令人感到快樂,最為主要的是要看你想怎麼過而已。方倩曾對羅通說過如果她可以選擇她非常想在成都的南麵或者西麵生活。而他們現在必須為一套普通的房子而努力,房子對於中國人來說具有非常特殊的意義,如果沒有彩票中獎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發生,房子就是老百姓一生中買的最昂貴的商品,它是一個家庭的基礎。
七月的時候報社新招的幾個大學生都開始陸續來報社報到,早上開會的時候幾個新成員作自我介紹的時候讓羅通恍然記起去年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會開完後四五個被分到記者部的新人跟著羅通和其他的老記者們一塊兒回到記者部。邢主任將這幾個人安排給幾個老記者帶一下這幾個新人,看這幾個老記者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羅通覺得自己當初的時候還是很幸運的。其實老記者們有時候不願帶這些新記者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新人可不是實習生那麼簡單說不定將來就會搶你的那條線甚至搶你的飯碗,畢竟這種情況在成都的報業集團也是很常見的,競爭的殘酷加劇了人們對外來事物的警惕和敏感。幾個新人還處於考察階段就已經感受到了競爭的殘酷性,可當他們成了老記者以後再遇到新人進來時又是一個新的輪回,當然也有例外的,薑老就是晚報記者中最愛護新人的一個老記者,剛進晚報的三個月羅通就是由薑老帶,所以羅通每次一想起這事兒就覺得特別幸運,因此也特別尊敬和感激薑老。可惜的是這幾個新人的運氣不好,薑老明年就要調離記者崗位去當任編輯了,羅通是他在記者部帶的最後一名新人。
羅剛是記者部裏被公認的為人最刻薄的一個,專門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兒,新人進來經常會吃他的虧,而已又喜歡在領導麵前溜須拍馬,記者部的人都很鄙視他沒有人願意和他來往。羅通剛進來的時候由於傳言的幫助和薑老的照顧所以不曾被他“整”,而這幾個新人就有點不好過了,羅剛經常將他們使來喚去的,特別是那兩個跟著他適應報社工作節奏的新人。
有一天下午大家都忙著回來整理稿件以便早點交給主任審查,這樣一來就算稿件送到編輯部後被要求改動也能及時做到,免得到時候耽誤了下班回家的時間,羅通剛來的時候就曾被編輯部將稿件打回來加班修改的慘痛經曆。
“你怎麼這麼沒用呀!一點小事兒都做不好”羅剛因為沈濤做錯了一點小事兒正擺著一副皇帝的嘴臉訓斥跟著他那可憐的新人沈濤。記者部的人雖然很討厭羅剛但也不願意惹上他,一般這樣的情況大家都裝著沒看見幹自己的事情,就當是在聽廣播裏的那些無聊至極的節目和令人難以忍受的低俗廣告。
沈濤是一個那種在學校裏就不善於交際的人但他對人別其他新人要真誠,從他第一次和羅通打招呼時的拘謹和緊張的眼神就能看出來,而且羅通從以後的幾件小事兒上還看到了他身上還有很多別的新人不曾具有的優點和品質。勤奮塌實、待人真誠、善於思考、文筆幹淨有深度他具有成為一名優秀記者的潛質。但他過於文靜儒雅想法有時太過於不切實際的理想化,與羅剛帶的另一個新人趙於化相比沈濤往往給人以太過老實有些懦弱的印象,雖然才來不久但沈濤已經是記者部裏老記者們最有好感的一個新人,關係好的老記者都親切的叫他小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