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人的地方,鳳兒蹲低了身子:“皇上,奴婢背你走,這樣快一點。”
長樂帝看著她,表情複雜。
“小耀,聽話!”
話音一落,長樂帝趴到了鳳兒背上,下一刻,輕功施展開來,從禦書房附近牆邊,在幾顆樹上借力,越過牆頭,恰好踏入後院之時,全公公的人的剛到。鳳兒背著長樂帝的情形還是被看到了。
“別急著放我下來。”長樂帝在鳳兒耳邊說。
此舉不合禮數,全公公尖聲斥道:“大膽奴才,竟敢冒犯皇上!”
“你才大膽!是朕讓她背的!”長樂帝大聲說,全公公再蠻橫,畢竟在眾人麵前,他還隻是個太監總管。長樂帝料他不敢有所反彈,卻不料還有另外的人跟隨而至。
“皇上,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讓奴才汙了你的身份。”
“母後……”剛剛知曉了眾多秘密的長樂帝心情複雜,從鳳兒背上滑了下來。不知該怎麼去麵對這個聲稱最愛自己的人,長樂帝索性垂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殿下,陛下不過是在排演一個小劇,方便課業的記誦,都是臣的吩咐。”聽到動靜的上官武走了出來,長樂帝和鳳兒沒有及時回來,他就預料到了事情有些不對。
“演戲?哪一出?”太後問道,“哀家要聽這丫頭說。”
這本來就是上官武想出來的借口,太後這一問,也分明是想當眾揭穿這一點。
“回殿下……奴婢和皇上,正好演到‘共遞相擔’一節。”鳳兒不緊不慢的回答,讓上官武和小皇帝同時安下心來。
長樂帝補充道:“沒錯,接下來,她該問我為什麼那麼重了。”
太後思索了一陣,也知道他們演的是哪一出了。真真假假,現下還不好決斷。“鳳兒,原來,你演的是鬼啊。皇兒,直接到宛市吧,看她到底能不能變成羊。”
長樂帝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出來:“母後,您真會說笑!”
“哀家從不說笑,把你的戲演完。”太後堅持之下,長樂帝不得不上前,朝鳳兒身上吐了唾沫。其他人在旁邊看笑話,也不出言,鳳兒和長樂帝待在原地,有些尷尬。
太後冷笑一聲:“好在沒變,哀家還以為會變出一隻狐狸來,半裏之外,騷味都重的很。”
全公公察言觀色的功夫一流,最愛落井下石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要不賜她跳到前麵那個蓮花池裏,讓她好好洗洗?”
“殿下!”上官武跪下請求,“如果太後是覺得不該教皇上這些傳說雜業,盡管責罰臣即可,不必牽連無辜。”
太後看了一眼兩人:“小全子,帶皇上回去休息吧。上官卿,你也下去吧。鳳兒,隨哀家過來。”
走了一刻鍾左右,一言不發的太後讓鳳兒有些膽戰心驚。好在這種狀況很快結束了。
“你念過書?”
鳳兒立即將編織好的身份說了出來:“回殿下,奴婢雖然出身小戶人家,父親生前是教書先生,故而對典籍略知一二。”
“那麼,哀家問你,剛才那個捉鬼的故事,究竟告訴了我們什麼道理?”
鳳兒在揣測著太後的意圖,最終還是覺得照實答比較保險:“隻要運用智慧,人是可以戰勝鬼的。”
“你不覺得,這故事裏的鬼太可憐了嗎?好心好意去對方結伴而行,還以為是朋友,結果卻被賣了,被宰了,輪回何處都不知曉。現在看來,鬼還應該怕人,因為人心比鬼還可怕。”
太後盯著她的眼神越發陰霾,鳳兒輕咬朱唇,挺直了腰:“但若那人不聰明一點,裝成是鬼,難保被鬼吃掉。人說謊,不過是為了自保,殿下覺得呢?”
太後漂亮的眼半眯起,嘴角的笑意蔓延,卻有一種淒厲的滋味:“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在你敢撬動上官武和林雨萱這對金童玉女之時,就不該將你等閑視之。”
“殿下!奴婢不敢有野心!”鳳兒連忙跪下,低下頭,看四周侍衛的位置,防得太死,不然直接就把眼前這女人殺了了之。
“不敢有也有了。你的野心,可比林雨萱大得多。”太後的眼神森冷,似乎察覺到什麼,移開了腳步,語氣突然緩了下來。
“不過,要是你連野心都沒有,哀家也就沒有栽培你的必要了。”
“殿下……”鳳兒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有些不適應。
太後說:“你是聰明人,但皇上隻有十歲,能幹些什麼?你的心思,應該放在真正能幫到你的人身上。之前你說過,和上官是真心相愛,哀家一向不相信什麼真心。但若那是你全部所求,倒也簡單了。哀家讓你日日伺候著上官武,不用往林雨萱那跑,你怎就不知道感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