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縛雞之力?白養你這麼久,就這點出息!”蘇濁毫不留情,又是一鞭。
另一人緩步上了頂層,掃了全場一眼,出言:“好了,他不過是太過自負,以為隻要他掌控著,就算有個太監拿把匕首也沒問題。”
“太後殿下!太後請為奴才做主啊!”魂影衛跪著爬了過來,“奴才不過是按您的吩咐,照顧那人,摸見那人的須發縱橫,若是久了不清理,憋在麵具之中,是要死人的啊!”
“所以你就拿了匕首?”蘇濁嘶啞的聲音刺著魂影的耳朵,像是要穿透他的內心。突然揪他過來,仔細研究了魂影的臉麵,並沒有易容的痕跡。
他並不知道,雖然魂影是影衛,卻在十歲那年淨身入宮,是貨真價實的太監。這一點,選人上塔的太後最清楚不過,隻不過她也不曉得魂影和金亞天的關係罷了。
“小樹子在哀家小的時候就已經入宮了,這麼多年伺候的也不錯,不會謀反的。”太後一句話,讓魂影燃起了希望。
“太後明鑒。”魂影作出一副額可憐的樣子,重重磕頭。
蘇濁眼中的冷意依舊沒有散去:“他之前隻是一個太監,但是現在,他知道的太多了。”
太後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也隻好如此,小樹子,隻怪你生不逢時。”
是的,和她的大業比起來,一個太監的生命,實在是太微不足道。
蘇濁將繳下來的匕首扔給了白板:“韋振,動手!”
白板麻木地上前,內心卻是無比地糾結,雖然不熟悉,但畢竟是他的夥伴啊!
此刻,躺在床上的金亞天放在被子裏的拳頭緊握,刺痛的感覺也無法分散他心中的激動。影衛,每一個都是他親手挑出來的,是他最可靠的夥伴,朋友和兄弟。
加入影衛,他為他們提供一生的庇護,施展才華的舞台,而他們,則獻上至死不渝的忠誠,必要的時候,即是犧牲。
他無法阻止這一切。
白烈靠近,手起,刀落,雖然執行任務的次數不多,但也明白,在這險境之下,隻要有一點遲疑,結局就是毀滅,牽連也會重大。
就在刀鋒就要接觸到魂影胸口的時候,白烈心中的悲憫和人性讓他的動作慢了下來。
猝不及防地,魂影大叫一聲,擋住了他的手腕,抓握著往外推,像是垂死掙紮。
“救命啊!”他尖叫著,白烈沒有防備,被推後了幾步,魂影像是手足無措又無力抵抗的動物,拚盡了最後的力氣隻想求生,匕首的尖端在轉了數回之後,終究還是刺入了魂影的胸膛。
白烈驚懼地看著魂影胸口上,匕首已經直沒刀柄,魂影就靠在刀柄之上,眼睛黑洞洞地,死死地盯住他,似是慘叫的聲音,卻一個一個字地傳入了白烈的耳朵。
“我數三聲之後,你將隻記得你是韋振,你做韋振應該做的事。三……二……一”
魂影的生命在他說完最後一個字之後流逝殆盡,白烈此刻,已進入了“控魂”狀態。他麵無表情,將匕首拔出,魂影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屬下擅自給了賊人凶器,請統領和太後責罰。”白烈單膝跪下,完全看不出剛剛殺掉一個人給他的震撼。
“剛剛的事,辦得不錯,就是一開始有些手軟了。”蘇濁見他後來出手還算利落,就不打算追究,感到之前的語氣似乎太重,於是緩和了一點,“振兒,你是我帶大的,還記得我承諾過你什麼?”
“統領……義父曾經說過,找到凝兒,就……讓我們成親……”“韋振”在男女之事上早非生手,此刻卻不知為何臉紅起來。
“唉……我原是打算著讓你做我的女婿,如今,聽太後說,凝兒早被奸人所害。這個奸人,此刻就在床榻之上!”蘇濁朝床榻上一指,“韋振”提了匕首上前。
“義父,讓我為凝兒報仇!”
蘇濁製止了他:“不能讓他這麼痛快。現在,我們有了同仇敵愾的人。太後已認我作義父,就是你的義妹,你要聽她指令,對床榻上那人,不能有太多慈悲。”
他花白須發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劇烈顫抖著,“振兒,我把你當兒子看待,教你武功,卻沒教你太多道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有足夠狠毒的心腸,去對付自己的敵人。能做到嗎?”
“能!”此刻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真實身份的韋振應道,見太後臉上也是讚賞之色,心中得意:太後也成了他義妹,今後飛黃騰達,定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