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香。”
“……”
“襲香!”
“啊?”沉思者這才回過神,驚訝的說:“姑娘你叫我什麼事?”
鳳來儀摸著下巴:“我發現你最近總走神……”
“沒有啊!”襲香躲避著鳳來儀探究的目光。
“似乎是從我哥哥來開始!”鳳來儀斬釘截鐵的說:“你相中我哥哥了!”
“沒有!我不過見了王少爺一麵。”可這句似乎沒太大說服力,襲香的臉頰通紅,提到鳳來儀哥哥時,眉目間還有一抹柔情。
鳳來儀一拍腦門:“瞧我,這個不長心,你都十七了。”
“宮女二十歲出宮。後宮的路不好走,即便是姑娘也會有形形色色的麻煩。奴婢陪著姑娘,貴人身邊的近侍,任誰也不敢小瞧。”襲香故作開心的說,鳳來儀卻覺得這絕不是她的真心話,沒有人願意在深宮之中當個老姑娘。
“你有難言之隱?”
“宣親王的陰壽要到了,姑娘多陪陪太後娘娘與莊順夫人吧。”說完,襲香一溜煙的跑了。
雖然這丫頭是在避開話題,但的確提醒了鳳來儀。最近老祖宗的病反反複複,實在惱人。聽禦醫的話,怕也是一日拖一日的過活。
熟練的拿起藥碗攪合了幾下,鳳來儀將藥喂給太後,小半碗下去後,太後招了招手:“坐近些,殿裏頭太暗,看不清。”
鳳來儀鼻頭一酸,正值六月中午,烈日正濃,哪裏就暗了?分明是眼睛不好使了。
太後又招了招手,錢嬤嬤捧來了一個盒,打開一看,盡是些珠寶首飾。太後撿起其中一件金累絲紅寶石步搖,感慨的說:“這還是先帝賞給哀家的呢!來,哀家給你待上,看看好不好看?”
鳳來儀順從的低下頭,太後顫顫的插進發髻之中,有氣無力的笑了:“真好看。這盒子東西都是我給你準備填做嫁妝的,如今哀家恐怕……就先給你吧。”
鳳來儀推開盒子,笑了笑,不讓眼淚落下:“老祖宗竟胡說八道,左右離我及笄還有兩年,到時候老祖宗親自給我戴上多好,現在放我那,被小三知道了,準說老祖宗偏向。”
“他一個男孩,自有皇帝為他操心。”太後很堅決,一定讓鳳來儀收下,無法隻好收下。
太後這才笑了:“哀家讓皇帝把四皇子記在了莊順夫人的名下,以後,多去陪陪莊順夫人。”
鳳來儀點頭:“待會從老祖宗這走,就去看莊順夫人。”
“前兩年太冷,今年又太熱,哀家聽說皇帝要去行宮避暑,哀家這把年歲的人就不湊熱鬧了,你啊,也跟著去玩玩,好年輕的,別留在這死氣沉沉的宮裏。”
那一日,太後說了很多話也不見疲憊,後來鳳來儀聽錢嬤嬤說,那日太後在見自己前喝了一大碗的參湯。
此次出行是為了前往洛水行宮避暑,所以行動簡約,禦前旗三對,傘二柄,校尉六人,士兵著黃衣成品字形護衛在帝攆周圍,前騎棕色高頭大馬,後步行帶刀,宮女太監緊隨其後。
此次出行並未有妃嬪跟隨,李世晟因初入朝堂旁聽,亦是沒有跟來,二公主年幼,怕經不起折騰,也被留在了宮中,因為人數少,所以也沒有單列一輛車,來儀、李世晏和李世旻等人直接坐在了帝攆中。
一路上路過幾個城,眾官員無不獻上最好的東西,叩首相迎,走走停停半月才到洛水。
洛水其名出自魏略,魏以行次為土,水之壯也,水得土而乃流,土得水而柔,故除‘佳’加‘水’,變‘雒’為‘洛’。
行宮遠離鬧市,不遠處便是商山,溪寂鍾還度,林昏錫獨鳴,是個極佳的雅地。
一路舟車勞頓,所有人都露出疲態,慶皇說明日去商山廟,便來開了。鳳來儀雖然有興致瞧一瞧景色,但扛不住困意,粗略的看了一下就早早的睡下。第二一早,聞著山林間的空氣,隻覺得這個人都有了精神。
等登山到頂,鳳來儀才領略到危石蹲虎腳,鬆老吒龍髯的奇秀。寺內炊煙嫋嫋,上過香的鳳來儀左右瞧了瞧,見隻有李世晏出來了,不禁疑惑。
李世晏撓了撓頭:“父皇在裏麵聽慈安大師講法,四弟,似乎是在為二皇兄祈禱陰福。”
似乎昨日是宣親王的陰壽?鳳來儀胸口一悶,老祖宗會傷心成什麼樣呢?
“來儀、來儀!”
鳳來儀回過神,見李世晏一臉擔憂:“來儀,你沒事吧。”
搖了搖頭,她擠出一抹笑意:“來的路上你不是吵著要釣魚麼?走吧,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