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孝懿皇後的事,史書上有著寥寥幾筆的記載。孝懿皇後周氏,禦史大夫周南之女,十六歲嫁太子修遠為正妃,十九歲生大皇子李世晟,同年亡。
簡單的骨架根本無法描繪出豐滿的人物,但通過李世晟也能看出孝懿皇後當年的風華絕代。
月下青影朦朧冷冽,手握三尺寒劍揮灑自如,晚風習習吹起衣袍隨風飛舞,宛若謫仙。鳳來儀癡癡的望著,兩頰被寒風刮紅,神態迷離。
“我說你跟著我幹嘛?”李世晟收了招式,瞥了鳳來儀一眼快速轉開目光,語氣極不友好的問道。
“整個飲宴我就見你眉頭未展,怎麼著、誰欠你的錢了?!”這酒後勁倒是大,鳳來儀揉了揉額頭。她的思維很是清晰,但就是表達不出來,眼中的事物與思維都被放慢了,隻是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她癡癡一笑,真好看,比夜空都好看。
恍惚間,她似乎聽見一聲輕微的歎息與呼喚:“來儀。”
若有似無的氣息在鼻尖蔓延,如同發絲撩撥著心尖,癢癢的。
“小四,你真好看。”
一陣天旋地轉,頭暈目眩。
慶皇壽宴一過,皇子搬家的事就上了日程,可惜修好了兩個王府,卻隻住進去了一個。
李世晟開府之日,慶皇賜了很多東西,府上的管家、婢女盡是宮中可信的人手。雖然不曾親自到場,但遣了大總管前去宣讀聖旨。就連病中的太後都賞下了東西,後宮妃嬪紛紛落好,後宮前朝恭賀之禮絡繹不絕,畢竟最大的競爭者以退,大皇子登基的幾率極高。
接待完一波波的送禮之後,已經是下午了,李世晟坐在書房中眉頭緊蹙:“李世曇離世,追封還追封了宣親王,我卻隻給了一個理郡王。”
伴讀鄭舒勸解:“殿下何必在乎這個,活人哪裏爭得過死人,若是二皇子活著,還未必能有那份殊榮呢!卑職到覺得,這理字有的研究,誰知陛下是不是取自,說苑?理政?三皇子生母雖然是貴妃,但其自身不成形,四皇子生母出身低微,且被厭棄,殿下是嫡長子,確立儲君……指日可待。”
李世晟漠然,那可不一定,父皇極其在意鳳來儀的意見,而鳳來儀與那人走的極盡,想到這,他胸口仿佛有一束火焰,灼的他氣息不穩。目光停在窗邊,黃色如蝶翅般的小巧花朵被翠綠的斑點大葉圍繞,他蹙了蹙眉,開口道:“你下去吧,把這秋海棠也扔出去。”
逢春不遊樂,但恐是癡人。
三月春光大好,雲淡風輕近午天,有資格參加飲宴的都已到齊,或風流倜儻,或一身威嚴。
鳳來儀自慶皇壽宴後就在沒見過李世旻,不由得多說了幾句,旁邊的李世晏唯恐天下不亂,一臉壞笑的擠兌:“我就算在宮中都見不到來儀幾麵,也不見來儀來找我,這才不到一個月沒見著四弟,來儀就囉囉嗦嗦說起了沒完。”
鳳來儀眉頭一挑,剛欲發飆,就被李世旻不動聲色的攔下。
“聽說貴妃娘娘給三哥身邊添了個伺候的人?”李世旻含笑,眼眉濃情,少年精致的眼眉愈發好看。
打蛇打七寸,果然見李世晏似氣球被戳破,沮喪的說:“我還這麼小,大皇兄都束發了也不見父皇給添人,急個什麼?對了,你身邊也沒人呢吧!”
李世旻點頭,視線不經意看向鳳來儀:“三哥尚覺得還小,我自然不會了。”
像是保證,又像是安撫,不知何事,那個懦懦弱弱的小孩已經溫柔體貼,近人心了。
不過半個時辰飲宴便結束了,大臣紛紛離去,慶皇因為身子略微不適留在宮中,準許皇子公主每人攜帶八名侍衛出遊。
窯灣河邊一片熱鬧,無論是大家閨秀,亦是小家碧玉,都盡興遊玩,士子們結伴而行,品時論花。河東邊成片潔白,乍一看以為飄雪,定眼在望才知是千樹萬樹梨花開。素淡芳姿、枝撐如傘,如雪卻更勝梨香。
還未入梨園,便可聽見歡聲笑語,隻見仕女們蕩著秋千,梨花飄動,一片詩情畫意。
“三哥,我也想玩。”二公主拉著李世晏的衣角,大大的眼睛裏麵充滿了渴望,“妹控”立刻拍著胸脯,找侍衛綁秋千,好在探春素來有蕩秋千這一說,侍衛很快就搭好了三個竹筍秋千。
這邊的大動作自然吸引了很多目光,尤其是見俊男美女的配對組合,不免多看幾眼。
李世晏最是閑不住,一邊推著二公主一麵調侃李世晟:“大哥,為什麼她們往你身上丟手絹!”
站在大公主身邊,時不時推一下的李世晟撇了他一眼,“三弟若是好奇,不如去問問。”
可能是怕尷尬,陳初既沒有和他們一道,而一路上,靜姝極為安靜。
吃了個冷釘子,李世晏摸了摸鼻尖,猶自不悔,望向鳳來儀,衣抉翩翩,笑意盈盈。
“來儀蕩來蕩去,翩翩若飛,難怪四弟看的都直了眼。”
鳳來儀眉宇間都是笑意,也不惱李世晏的調侃,吟道:“遊人誰顧楊柳綠,競看佳麗映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