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露初曉,李世晏跟前的小太監就來到了鳳來儀帳篷前,做個了禮,說:“襲香,三爺說前兩日鳳姑娘去清幽寺為太後娘娘祈福,沒能參與狩獵,所以格外多停留了一天,讓鳳姑娘好好玩玩。”
襲香猶疑:“三殿下向來不醉心小事,今日怎麼這麼體貼?是四殿下說的?還是二殿下?”
小太監笑道:“都不是,是良玉縣主。”
襲香琢磨了一下,點頭道:“我家姑娘還沒起,待會起來我就回稟。”
小太監笑著說是,便離開了。
等鳳來儀起來之後,襲香把這些都說了一遍,鳳來儀笑的燦爛:“有好戲看了,多留一天是想做什麼呢?待會你去趟大公主那,讓她好好留意一下良玉的去處。”
陽光透過茂盛的枝葉打下幾束光芒,馬兒打了個噴,鳳來儀坐在溫順的母馬上閑逛,身邊是坐在小馬上的二公主,不遠處幾個皇子肆意奔馳,鳳來儀不禁撇了撇嘴:“什麼叫做我沒玩到,分明就是他沒玩夠。”
二公主第一次出宮,對於這個天湛藍,葉深青的獵苑很有好感,咯咯直笑:“好姐姐全當陪我玩吧。”
林中景色一般,翠綠悠然,鳳來儀索性由著侍衛牽馬胡亂的溜達,也不知走到了哪,給二公主牽馬的侍衛上說:“二公主,鳳姑娘,再走就越界了,恐怕不安全。”
二公主眨著大眼睛,對於侍衛都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很好奇,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她便有了看一看的念頭,可憐兮兮的望著鳳來儀:“王姐姐,讓我瞧瞧唄,聽說那裏麵有狐狸,白狐狸呢!”
雖然蘿莉萌萌噠,但鳳來儀不願為難那些侍衛,更不願意涉險,笑著說:“你若是喜歡回頭跟你三哥說說,讓他給你獵一隻。咱們連馬都騎不穩,侍衛又要保護咱們,即便是去了,恐怕也是無功而返。”
二公主失落的嘟了嘟嘴,正準備回去,突然聽見“噠噠”的馬蹄聲傳來,抬眼一看,驚喜的喊道:“三哥!大皇兄二皇兄四皇兄!”
“我打到了一隻兔子……”李世晏駕馬走在最前麵,笑嘻嘻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臉色大變,隨後跟上的幾個皇子也都先是一愣,隨後麵色鐵青。
“不要動!”李世旻咬牙切齒的喊道。
四個侍衛紛紛拔刀,跟隨著幾個皇子的侍衛也都拉弓滿懷,三指緊扣。
李世旻擰眉瞪眼:“把弓放下,若是射傷了鳳姑娘怎麼辦!”
“殿下,那畜生吃了人發起狂來咱們人少……”侍衛猶豫了一下,沒有放下弓箭。
“我說……!”李世旻大怒。
“四皇弟!”李世曇輕喝打斷,眼睛死死盯著鳳來儀,額頭上冒起虛汗,顯然他十分緊張,“我們都很關心來儀,但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冒險,如今一部分侍衛在營地保護大皇姐、還有一部分跟隨柳將軍與陳公子打獵,若是人熊吃了血腥發起狂來,就這麼幾個侍衛如何製伏的了。”
李世旻咬牙,死死盯著李世曇。
“嗬。”在這種時候,李世晟笑了:“我平日最溫和不過、哪怕對待小宮女都彬彬有禮的二皇弟居然說出了這樣薄涼的話。”
“都什麼時候了還吵!”李世晏勒緊韁繩,焦急的說:“不行,我要去看看!”
李世晟瞥了李世晏一眼,眉目一挑,眉宇間盡是威嚴:“這個時候你去無非就是多了個送死鬼!都不準輕舉妄動,若是誰傷著了二公主與鳳姑娘,本殿下定要請旨誅他九族!但若是此次平安度過,無論生死,各個重賞!”
鳳來儀心頭一跳,危機感在心頭蔓延,而二公主則還是迷茫的看著身下地麵的陰影,鼻尖纏繞的一股腥臭味讓她不禁捂鼻,疑惑的衝味道來源方向看去。
一頭五官酷似人類的大黑熊正站在二公主一米遠的地方,三米的身高看起來健碩龐大,肩背隆起,一呼一吸間可見它碩大鋒利的牙齒。
“啊!”二公主驟然大叫。
鳳來儀暗叫不妙,果然見人熊被這一聲刺激到,厚重的大掌敲擊胸口,奔著二公主就揮起了熊掌。鳳來儀一咬牙,蹬腳下的馬鞍借力,衝著離自己不遠的二公主就撲了過去,一個打滾躲離了人熊的攻擊範圍。
一群侍衛見兩人逃離,立刻射起弓箭,李世旻下了馬飛快的跑到鳳來儀身邊,猛地摟住。
鳳來儀從馬上跌落本就頭昏腦脹,被這麼緊緊一抱,有些喘不過來氣:“你、你要悶死我了。”
半響,人默默鬆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悶聲悶氣的說:“哪怕當時在你身邊的是我,我也不希望你救。”
鳳來儀一愣,抬手將小人的臉勾起,凝脂般的臉上盡是淚痕,玻璃般的眼瞳被淚水浸泡的晶瑩,不斷湧出淚珠滑落兩頰。
“好啦,我不是沒事麼?別哭了。”鳳來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當時她下意識的就撲向了二公主,後來想想的確後怕,看著向來堅強的小人哭成了淚人,鳳來儀心中難受,眼圈忍不住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