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麵紗看不清馮惠兒的臉,但那水汪汪的眼睛帶著羞意。視線不動聲色的掃過慶皇,嬌聲微顫:“換我心,為你心,不負相思。”
甜蜜的情話讓眾人不禁“噯”了一聲,馮惠兒無地自容,一雙眸子羞的滴水,周琛將人摟到懷裏,嘿嘿傻笑。
熱戀中的情侶無論走到哪裏都染發著甜蜜的氣息,在感情上還很朦朧的鳳來儀升起一股羨慕感,即便是每日大大咧咧的她心中也有一杆稱,自己的歸宿必然會是帝王家。三宮六院,後宮粉黛,足以湮滅一切情誼。
這麼一想,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消失,形成了一個碩大的空洞,怎麼都填補不慢。
“怎麼了?”慶皇溫柔的尋問,修長的指尖撥開她額前的碎發,附在額頭之上,溫熱的掌心如一股暖流從額頭直達心底,袖口細膩的花香讓人香的窒息。
鳳來儀搖了搖頭,指尖從她臉側滑輪,離了溫熱,她莫名的失落,撲在身上使勁蹭了一通,然後不悅的望著慶皇,“爹爹身上的香味真濃鬱,是在哪個姨娘那沾的?淑姨娘?”
說完她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咳了一聲擺正坐姿,不去看慶皇。
慶皇莫名的承受她從撒嬌到傲嬌,暗暗擔心她有什麼累人的心事,卻在此地不方便開口。
“窈窕女,君子求,郎情妾意。”韓姑娘笑著挪移道,清脆的聲音刻意加上情意,眼波流動,煞是可愛。
周惠兒推了推韓靈丘,以掩飾不自然:“好你個靈丘,取笑我,等你那一日的。”
韓靈丘拿起酒杯,敬周琛:“我不過是說了實話,提前恭賀一番,是不是周大哥!”
周琛癡笑也不說話,王叢飛到了杯酒獨飲,嗤笑道:“人兩人是一家,誰會理你!”
韓靈丘扯下麵紗,美目一橫,嗔道:“就你話多,他倆一家沒人理我,那你怎麼不幫我!”說完,就見眾人都是似笑非笑的樣子,自覺失言,著急的解釋:“我的意思是他和周大哥和馮姐姐不是一家卻不幫我,不是說我和他是……哎呀!都怪你怎麼這麼多話!”
王叢飛挑眉,一身風流:“我若不話多,你豈不是要悶死了。”
“我又不是隻和你說話……”越說聲越小,到了最後,韓靈丘已是說不出話,滿麵通紅。
陳初既替友人欣喜,故作愁苦的感歎:“王兄,現在可就你我是孤家寡人了。”
王悅擺手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莫要把你我相提並論。”
鳳來儀嬌笑:“陳哥哥被嫌棄了。”
一番嬉鬧,場麵歡快,情緒去了幾分,鳳來儀笑嘻嘻道:“看來馮姐姐好事將近。”
馮惠兒見鳳來儀開口,心慌的很,宮中隻有兩個公主,陳妃所出的二公主不過六歲,這位恐怕是大公主。她餘光掃過一臉幸福的周琛,咬牙下定決心:“借妹妹吉言,願周郎此次春闈能中。若是不能隻怕……”說著,幽幽一歎,垂淚欲泣。
周琛不解馮惠兒為何在陌生人麵前提及此事,但還是摟過馮惠兒,沉聲許諾:“即便是為了你,我也絕對不會認輸!”
馮惠兒聽的心裏熨燙,越發堅定。解開麵紗,深情的凝望周琛:“無論成與否,我此生也認定你了。”柔弱的眉宇間此刻盡是堅毅,明明是一顆稻草就能壓倒的人兒,此刻就像哪怕有坐山壓著也能挺立。
鳳來儀聽著馮惠兒的聲音有些耳熟,又聽她話中淒涼絕望,很是不解:“即是郎情妾意,又何必被仕途阻攔?”
陳初既可惜的搖了搖頭:“周兄雖然是寒門出身,但為人誠懇,俊逸之才。馮姑娘出身世家,美媛眀姝更是不用說。兩人天作之合,隻是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馮伯父膝下隻有這一女,不願委屈,怎麼都不肯點頭,周兄想著若是能拔頭籌說不定就能讓馮伯父改口。”
鳳來儀恍然大悟:“所以要榜上有名,才能抱得美人歸。”
周琛飲下杯中酒,自嘲的笑了笑:“若我不是文人,許能入他老人家的眼。”
馮惠兒握緊周琛的手,安撫道:“我父雖是武將,卻並不厭惡文人,周郎淑人君子,父親將來定能明白。”
陳初既飲了杯酒,幽幽說道:“要是馮大哥還在就好了……”
王悅眉頭一蹙:“初既!”
陳初既連連擺手:“是我說錯了,自罰一杯!”
鳳來儀眉頭緊蹙,姓馮,世家,武將出身,家中獨女,大哥早亡,聲音耳熟,該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