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儀瞪大眼睛,“難怪脾氣那麼大,那是我做錯了。”
慶皇摸了摸鳳來儀的青絲,“無妨,隻要你不生氣我處理你哥哥之事的抉擇就好了。”
身在那個位置,鳳來儀不認為自己會做的更好。她認真的搖頭,否認道:“柳承軒仗勢欺人該罰,我哥哥出手傷人該罰,我哥哥既然罰了柳承軒,便應該自罰。不過,爹爹隨我回家看看母親吧,大哥的事,她肯定心中難受。”
“小來儀如此通情達理,我又怎麼能說不呢?”
鳳來儀眉開眼笑,吩咐攤販把纏頭素銀鑲玉簪包起來。
慶皇見狀詢問道:“這的東西哪裏有家裏的好,怎噩夢不從家裏拿?”
鳳來儀放下碎銀,笑著說:“無論送母親什麼都是我的心意,母親都會高興,那又何必拘泥貴重呢?”
慶皇一怔,真是長大了。
“我就不跟你去了,省著你母女不能安心說話,過會我在來接你。”
鳳來儀展顏一笑,“謝謝爹爹。”
鳳來儀的母親二十有九,至值風韻年歲,她卻有些憔悴,一身淺紫色抹胸,外套月白長衫,裙腰用淡紫絹條所係,外著素色半臂,闊大拖遝,顯得整個人都清瘦了起來。
李氏得知鳳來儀來了,喜極而泣,仔細的詢問在宮中的情況,有沒有因為大郎的事被遷怒。
鳳來儀笑著說:“陛下看我這幾日都不開心,就帶我出宮遊玩,娘說我有沒有被遷怒啊!”
李氏很高興鳳來儀被看重,同時囑咐:“別說是帝王心,便是男人心也是善變的很,切莫一時得意,做出讓陛下不高興的事。”
“我有分寸的。”鳳來儀膩在李氏懷裏,撒嬌道:“娘,你好久都沒進宮看我了,我想你。”
無論太後慶皇對她多好,她還是隻能在親人這得到安全感。
“一轉眼你都十二歲了。”李氏摟著鳳來儀感歎道:“娘沒見過什麼大世麵,王家僅僅就你哥哥一人也幫不到你,讓你一人在深宮中獨處,娘心裏舍不得,可也沒法子。”
“娘別擔心我,老祖宗對我很好,幾個皇子也跟我關係不錯。”
李氏心中一歎,傻孩子,你是不知道你所代表的意義。“娘有些後悔,後悔把你和孝懿皇後的陰壽生到一塊去。”
感覺到李氏的鬱結,鳳來儀逗她道:“這哪裏是娘能做主的?倒是因為這個生辰,陛下爹爹對我很好呢,娘要做主改了,我還不一呢!”
李氏淺淺一笑,眉宇難解憂愁:“總之娘不盼著你大,再大些,麻煩事就都湧來了。”
從王府出來後已經天暗了,夕陽的餘輝籠罩著整個都城,兩人不急不緩的像皇宮走去。
慶皇不知母女兩人說了些什麼,讓鳳來儀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但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哄道:“今日天色已晚,日後我在帶你出宮。”
鳳來儀鼓了鼓兩頰,抬頭望著慶皇,“母親說陛下很是辛苦,我不該任性讓你帶我出來玩。
慶皇一怔,揉了揉鳳來儀的額頭,“我也會累,和來儀一起出來放鬆一下,很高興呢。”
鳳來儀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天真無邪:“爹爹開心了,來儀就開心。不知剛才爹爹去了哪裏玩?”
“剛才在醉仙樓我隱隱看到了熟人,便去祭奠一番。馮家啊……對了,朕看你跟小四走的很近啊!”
鳳來儀袖下的手一握,左右觀賞著夜景,毫不在意的說:“是啊,小三玩玩就被貴妃娘娘捉了回去,每次就小四能陪我玩一會。最近他忙得很,聽說每天讀書都要讀到深夜呢,根本沒空陪我。”
慶皇沉吟了一會,說道:“剛才醉仙樓包場,是給馮家獨子做送別酒。馮家也是一代忠良,可惜了。”
鳳來儀不懂慶皇為什麼和她說這個,剛想開口問,就見前麵熙熙擾擾,圍了一群人。她好奇心強,拉著慶皇就去看熱鬧。
“小女子繆林母親早逝,如今父親逝去,在無依無靠,不求其他,隻求將父親埋葬,小女願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以報恩德。”說著,那個眉清目秀的女子柔柔一拜,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楚兄,你一向是仁心慈善,不妨幫幫這女子?”一個男子目露淫光,摸著下巴說道。
被喚作楚兄的人顯然和說話的男子是一路之丘,“五十兩啊,都夠我找個頭牌的了,不過,這女子長得是真不錯,我便發發善心吧。”
繆林一見這個兩個男人說話淫穢,身上一個哆嗦,那雙美目含淚,看向周圍的人,不過顯然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
“來儀想幫她麼?”慶皇低頭問道。
鳳來儀想了一下,認真的說:“太傅說,人有旦夕禍福,若是我有一日淪落到她這樣,肯定希望有人幫我一把。”
“來儀不會有那一日的。”慶皇將腰上的荷包解下一扔,“這點錢足夠你葬父親。”
繆林本已絕望,沒想到峰回路轉,望著慶皇隻覺得天地中就他一人,仿若救世謫仙,跪地叩拜,顫聲道:“多謝恩公,不知恩公家在何處,小女子埋葬好父親便去報答恩公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