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觀火的李世旻被扯了進來,他不慌不忙的飲了口茶,說:“良玉縣主已經定下了人家,剛好就是淑娘娘的嫡親弟弟。”
李世晏恍然的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問道:“對了,四弟,我聽人說靜貴人仗著有孕,曾說著汙言穢語折辱你?”
李世旻握著酒杯的手一緊,慢條斯理的說:“嗯,話語間提起我生母了。她似乎是想讓淑妃放棄教養我,轉而照顧她肚子裏的孩子。”
鳳來儀一聽事情就不是李世旻輕描淡寫那麼簡單,想到這麼乖的人總是被人欺辱,她憤憤不平:“包子還沒蒸出來呢,心思倒是多。”
李世晏附和道:“說的是呢,下次她要是在言語不敬,你就和我說,回頭我讓姨妃教訓她!”
李世旻苦笑搖頭:“她到底是有身孕了,貴妃娘娘也不好說什麼。罷了,別提她了。”
說話的功夫,人陸陸續續到齊,按著身份來坐,井然有序。
“皇帝陛下到——太後娘娘到——”
一聲唱禮讓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起身參拜。
“敬——酒——”隨著黃漢福的唱禮,鳳來儀與眾人一同起身敬酒,慶皇飲下,華麗的辭藻從他嘴中說出,聽得鳳來儀暈暈乎乎。
為表孝道,皇子們要當庭獻禮,吩咐下去後,一群內侍魚貫而入,呈上各色的禮品寶物。其中最貴重的是大皇子所贈的清同治象牙鏤空龍船。皇後早逝,大皇子的賀禮無意的慶皇經手的,所以倒也沒誰說不好,打慶皇的臉麵。
但是要說最有心意的,恐怕還是李世旻。他送上的是百壽圖,是百位百歲老人所寫的壽字,放入寺廟百天,受經文供奉之後呈現。
“好孩子,你的心意哀家收到了。”太後容光煥發,在加上平時保養得好,整個人年輕了十歲。
太後顯得很高興,慶皇也是精神抖擻,眼角微微有醉意,眼波流動,桃花玉麵也不過如此。
一群舞女魚貫而入,絲竹聲起,水袖長衫舞飄雲蕩。眾人舉杯交錯,笑語晏晏。
正在一片愉悅時,鼓聲驟然而響,一個紅衣女子款步姍姍而來,定眼一看,竟然是淑妃。隨著快速的旋轉,她身上的湘紋飄逸,發髻間的珠翠在燈光下閃耀著翠綠色光芒,與一身紅衣相映,不顯俗套,反而將兩種美結合的相得益彰。伴著擂鼓陣陣,眾人仿佛看見了戰場爭雄的畫麵,不僅熱血沸騰,無不喝彩,一區飲宴也被推入高潮。
慶皇凝視著淑妃,稱讚道:“淑妃之舞更勝當年,賜靈犀手鐲一對。”
心有靈犀一點通麼?鳳來儀晃了晃杯中酒,一飲而盡。
“聽聞淑妃娘娘曾隨父上過戰場,不知我有沒有機會上戰場呢?”李世晏憧憬的說道。
鳳來儀漫不經心的說:“淑妃其父是天策上將,攝兵部尚書,淑妃以女兒身上戰場是將門虎女,可貴妃娘娘可是出身簪纓世家,你怎麼就半點沒有文人子弟的樣子?”
李世晏拍了拍胸脯,“這說明我像父皇。”隨後神秘兮兮的說:“科爾曼最近不太平,我聽姨妃說父皇似乎是想要禦駕親征!”
李世旻側目:“三哥,這話可輕易說不得。”
“我自然知曉,隻是你們又不是外人!可惜我年紀太小,若是在大一些,準就跟著父皇上戰場。”李世晏嘿嘿一笑,天真無邪。
禦駕親征?鳳來儀捏緊袖口,擔憂的想到,戰場上刀劍無眼,陛下爹爹若是受傷了怎麼辦?
李世旻感受到鳳來儀失神,在桌下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展顏一笑,驟然生輝。
鳳來儀看的一愣,心裏的陰鬱全都散去,也報以微笑。
又過了一會,慶皇起身道:“今日是太後壽宴,諸位愛卿在殿中難免拘束,可隨意出去遊玩,隻是明日好要早朝,一個時辰後便回到殿中。”
眾人齊聲答是,慢慢散去,二皇子李世曇猶豫良久,向鳳來儀等人走去,微微一笑,溫潤如玉:“今日星象甚好,不如一同去觀星台賞星?”
李世旻微笑像李世曇示意,鳳來儀漠然的盯著腳上的荷花紋綠繡鞋,李世晏見狀撓了撓頭,說:“弟弟們愚鈍,看不懂什麼星象,就不再皇兄麵前獻醜了。”
李世曇麵色不變:“那三皇弟四皇弟與來儀姑娘遊玩時也要小心湖水假山等危險之地,為兄就先走了。”
待李世曇走了以後,李世晏摸了摸下巴,琢磨道:“我還沒在宮裏夜遊過呢!哪裏的景色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