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吧……雖然說蘇夏不是一般的宮女,她……算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真相很快就知道了,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對了,你找我有事嗎?”顧雪欣問道。
鳳澤辰不滿地看了顧雪欣一眼:“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三公主啊,忙死了,每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再過幾天我要回雪月國了,想多看看你不行嗎?”
聽鳳澤辰小孩子置氣般的話,顧雪欣不禁失笑:“說什麼呢,嘲笑我是吧。你回雪月國有事嗎?”
鳳澤辰搖搖頭,說道:“我畢竟是雪月國的八皇子,不能總在南雲國待著。太子和五公主的大婚我都沒回去,再在這裏住下去,我父皇肯定要罵我了。”
顧雪欣把心中的一絲失落很好的掩飾了。對啊,鳳澤辰畢竟是雪月國的人,不能總在南雲國的皇宮裏陪著她。她對和鳳澤辰的賜婚有猶豫,內心深處也有著期盼。皇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母妃的仇總算是報了,至於平陽王,如果他不招惹顧雪欣,顧雪欣對於應付他倒是生了懈怠之心。剩下的精力,該用來對付司馬盈秀了。一想到司馬盈秀這個名字,顧雪欣的臉上罩上了一層陰影。
“怎麼了?”鳳澤辰敏感地感覺出了顧雪欣的情緒變化。
“啊?沒什麼,隻是在想剛才發生的事。”顧雪欣看到鳳澤辰停下了腳步,問道:“停下幹嘛?”
“你想去哪?”鳳澤辰挑眉。
顧雪欣抬頭一看,原來他們已經走到了梅羽殿的門口,剛才過於思考自己的事情,沒有留意。她嘿嘿一笑:“進去吧,玉兒肯定在等著。”
果然,顧雪欣一邁進花廳,就看到玉兒正坐在桌邊刺繡。玉兒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顧雪欣和鳳澤辰站在門口一起笑吟吟地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惶恐的表情,淡淡說道:“我去把熱著的飯菜端來。”
鳳澤辰看到玉兒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讚歎道:“不錯,很穩重。”他看了一眼歪坐在椅子中的顧雪欣,說道:“你淡然的時候,倒是有幾分玉兒的影子。”
顧雪欣忍不住翻一個白眼:“是玉兒像我好不好?總是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頗有我的神韻。”
鳳澤辰正要反駁,突然表情一僵,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顧雪欣見他神情不對,下意識地看看四周,小聲問道:“有什麼不對的?”
鳳澤辰擺擺手示意顧雪欣噤聲,再聽了一會兒,扯出一抹笑:“走了,難道是看我在?這算是不速之客,還是常客來訪啊?”
看著鳳澤辰揶揄的樣子,顧雪欣心下了然,撇撇嘴說:“你吃醋了?”
“吃醋的人是對自己沒信心,你覺得,我堂堂的一國皇子,會對自己沒信心嗎?”鳳澤辰彈彈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
顧雪欣被鳳澤辰賴皮的表情逗得大笑:“對,不愧是八皇子,臉皮之厚,堪比城牆呢。”
兩個人說笑著,玉兒和一個小宮女把飯菜端上桌。鳳澤辰給顧雪欣講他聽到的趣聞,顧雪欣心情不錯,大口小口吃的不亦樂乎,玉兒則沒有繼續刺繡,拿了幾縷絲線,安靜地坐在一旁打絡子。
映寒回來,就看到顧雪欣和鳳澤辰正一邊喝茶一邊說笑的情景。玉兒先看到她,走到門口把映寒攔了下來,小聲說道:“咱們先去廚房。”
兩人剛剛轉身還沒有離開,鳳澤辰揚聲說道:“時間不早了,不打擾公主休息。”
顧雪欣知道他是看到了映寒回來,考慮著她們主仆應該有話要說,這才告辭。顧雪欣沒有挽留,送鳳澤辰離開。鳳澤辰在梅羽殿的門口,看看顧雪欣身後跟著的玉兒和映寒,湊到顧雪欣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就見顧雪欣一下子扭捏起來,小聲催促道:“知道了,你趕緊走吧。”
鳳澤辰帶著滿足的笑離開,映寒好奇地問道:“公主,八皇子跟你說了什麼?”
顧雪欣瞪她一眼,帶頭向花廳走去:“給你留著飯菜,快去吃,要涼了。”
準備了數日,嚴淑容的冊後大典終於舉行。在禮部儀官的帶領下,嚴淑容——不,以後該稱呼為皇後了——身著織金鳳紋大紅正裝,頭戴鳳珠翠冠,舉手投足間透出天生的尊貴。
顧雪欣以勤政殿奏折繁多為由,沒有參加嚴淑容的冊封大禮。埋首於奏折間,顧雪欣並沒有批閱奏折,她的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香囊愣愣地看著。這個香囊是平安臨走前送給顧雪欣的,就在今早,小恩子拿著一封信交給顧雪欣,信封上的幾個字頓時灼痛了顧雪欣的眼睛:平安遺筆。
信中沒有長篇累牘的囑托祝福,寥寥幾句話隻說了平安在生命中最後時刻的感悟。歲月如風,一切歡喜、憂傷、悲苦萬狀終將逝去,在歲月的縫隙中,在離世的前一刻,隻願依然可見你與世人燦爛的笑顏。
誠然,人生短暫,不要在乎別人的目光,隻需放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不要給生命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