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不自禁的吻(2 / 3)

欲奪花,必先進入麒麟穀,然後登上那雪峰才可。

北風呼呼的刮過,那刺骨的冷讓南宮羽墨不禁縮了縮身子。

“長那麼高……”南宮羽墨語塞了,他原以為,這個雪天蓮蕊就像是長在路邊的野花一般,隨手都能采的,隻要來的早便能得到。看著那幾乎讓人不可置信的高度,南宮羽墨鬱悶的搖了搖頭,看來這次要白來了。

“隻要進了麒麟穀,這雪峰便是可以爬上去的。”玄色錦袍的男子不知何時,走到了南宮羽墨的身邊,很隨意的搭話,隨即說道:“在下流燭,見公子腰間佩的是龍淵寶劍,想必公子就是最近江湖上名聲大噪的小王爺吧。”

南宮羽墨回過頭,這個錦袍男子雖是清麗,身上卻是帶著一絲絲的草藥味,不難聞,卻也不由的讓人生出一股想要靠近的意念。他朝流燭施禮道:“名聲大燥倒是不敢當,喚在下南宮羽墨便可。”

流燭點點頭,輕輕扯起嘴角,可下一秒那笑容卻是斂了下去,在同一時刻,流燭的手扣上了南宮羽墨手腕的脈門。

“你做什麼!”

欲掙脫,可流燭的話卻是讓南宮羽墨放棄了反抗。“你身中寒蠱?”

凝著那細細為自己好脈的人,南宮羽墨點點頭,沒有隱瞞道:“這寒蠱是兩年前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種下的,近年我才發覺,隻是卻是沒有辦法取出。”

“雪天蓮蕊可將寒蠱誘出,”流燭收回手,淡然地提供著消息,“小王爺怕是為了此物而來吧。”

南宮羽墨再次點頭,卻又是搖頭道:“我是為了那雪天蓮蕊而來,卻並不是為了解我身上的寒蠱。”

“為何?”流燭歪著頭不解地看他,這些人給大師兄下了極樂之毒,不就是想要逼著麒麟穀出世,同時來奪那雪天蓮蕊麼?為了一己私欲,便是可以害許多的人,這已然是如今江湖人的習性,這小王爺又有何不同?

南宮羽墨的眼望向那雪峰,目光飄遠而悠長,流燭本以為他不會回答,卻是莫約半盞茶的功夫後,聽聞南宮羽墨清幽的說道:“為了我愛的人,她身中極樂之毒,隻有這雪天蓮蕊能解。”

“為了替她解這毒,哪怕是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

凝著那雙堅定的眸,流燭嫣然一笑,隨後抓過南宮羽墨的手,咬破指尖,在他的手掌上輕輕畫下一朵血色的雲彩。直到那雲彩漸漸的凝固在那手心之後,他才未那雙疑惑的眸子解惑。

“不要擦掉,這便是你能進入麒麟穀的憑證。”說完,流燭翩然而去,那淡淡的藥草香在南宮羽墨的身邊環繞一周後漸漸的飄遠。

雲朵……南宮羽墨望著手中那血色的雲朵沉思了半晌,驀然明白了,朝流燭消失的方向投去一個感激的微笑。

十丈高的峭壁生生的擋住了麒麟穀的出路,而那厚重的斷龍石也被白雪覆蓋住。立在穀外的人麵麵相覷。眾所周知,隻有進入這麒麟穀才能上那雪峰摘得雪天蓮蕊。可是現在,別說是上雪峰,就連這麒麟穀都進不去。

“在這麒麟穀究竟要如何進去?莫不是成要我們飛簷走壁麼?”已然趕回的青酌凝著那被雪覆蓋的峭壁,皺著眉頭問那隱藏在紗帽之下的男子。

“以前來奪花的人,曾經在這裏做過一根繩梯,有輕功之人,隻要施展輕功,再借著那繩梯,便可翻過這峭壁進入麒麟穀。隻不過今年雪大,那繩梯都被埋在雪裏麵了。所以大家都看不見。”凰將離說著從別處打聽來的消息,後來聽說,天山創派天尊曾以繩梯為媒,借力登上那十丈高處。此舉怕是為後世人進入麒麟穀奪花鋪好了道路。隻不過這道路,想要上去,卻也艱辛。

“今日各位齊聚桃花塢,也算有緣,不過今年的雪天蓮蕊,我們天山依然是當仁不讓,如果各位想求花的話,五年之後再來。”身形瘦削的男子自人群中走出,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紅衣的女子,在這茫茫的白雪中,很是顯眼,火紅的衣袂在寒風中鼓起,就像一團火,在冰天雪地裏燃燒。

那女子便是天山幽影閣的閣主紅塵和她的下屬百裏紅。隻見她輕盈的轉過身子,腰中抖出一柄長劍,斷龍石旁的崖壁上積雪頓時轟隆一聲,坍塌下來。

隻是輕輕一抖長劍,劍氣淩空,這將峭壁覆蓋的血便坍塌下來,可見其內功修為。

人群中的青琉暗暗驚歎,天山雖然近些年總是做一些密謀暗殺之事,可是派中的高手,還是不能讓人小覷。順著積雪坍塌處,一繩梯從崖頂懸下,正好借著那繩梯翻過峭壁。好一副雪中送炭的雲中梯。

那紅塵,揚起衣袂,正要起身上梯,眾人中便有不服者道:“你們天山,在武林中臭名昭著,現在還公然搶起了雪天蓮蕊,把我們武林中各派當成了什麼?”話音剛落,便有眾人紛紛附和,點頭的點頭,竊竊私語的竊竊私語。

紅塵停下動作,冷冷的應對著眾人的非議,那百裏紅卻是站了出來,輕蔑一笑,朝著剛才那個聲音的方向道:“哪裏來的毛頭小子,好不知羞恥,如果不服氣,盡管上來一對一的單打獨鬥。”那男子自知不是對手,隻是憤憤的甩袖,卻並未上前應戰。

“百裏紅,是不是誰隻要將你們天山擊敗,這雪天蓮蕊就可以歸誰所有?”青琉自然是看不慣天山的高姿態,上前一步說道。

百裏紅揚起下巴:“那是自然。”

“好,小女子赤焰山莊青琉,願意向天山領教。”青琉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原本清秀可人的麵容,“隻是刀劍無眼,肯定你手下留情,點到為止。”

百裏紅很不屑的看著青琉道:“請。”

在青琉踏出的那一刻,凰將離三人便是來到了她身邊,青酌此刻倒是有些佩服自家小妹的魄力,上前揉揉她的發絲道:“丫頭倒是本事見長了,不過天山高手如雲,小心才是。”

“嗯,明白。”青琉點點頭後,望向凰將離,那一如既往帶著麵具的臉上卻是帶著擔憂的,青琉拉拉凰將離的衣袖保證道:“將離姐,青琉一定將那雪天蓮蕊給你奪來,解你身上的毒。”

“琉兒……”

“不要拒絕我!不要說!”

青琉急切的打斷凰將離的脫口欲言的拒絕,腰間的吹雪笛橫在嘴邊便是吹奏出幾個悠揚的音符,那雪地裏赫然慢慢的升騰起幾個雪團,隨著笛聲漸漸的形成一道道的人影,竟是那穿著武士服拿著利劍的雪屍。如此的神乎其技倒是讓眾人打開了眼界。

百裏紅卻是掃過那七個將他團團包圍住的雪屍,不屑的譏誚道:“嘁,赤焰山莊就隻剩下這等雕蟲小技了麼?”

雪屍用的皆是長劍,劍身三尺有餘,長劍出鞘,劍光一晃,瞬間氣勢漸起,那百裏紅用的卻是短鞭,那短鞭是用金絲所編製出來,卻又柔韌至極,短鞭舞過之處,帶起雪花片片,恍若進入夢幻的雪界,七百一紅的影,在雪地中上翻下跳,你來我往,數百招下來,竟分不出勝負。

青琉起先隻用了七分功力應戰,沒想到這百裏紅卻也是難得高手,每一招都逼得自己的雪屍陷入絕境,數百招下來,青琉的雪屍竟然絲毫未占到優勢,反而越來越吃力。而百裏紅躲過雪屍的圍攻,還能招招攻擊青琉。眼看著那金色的短鞭又欺了上來,青琉心下一驚急橫玉笛護住自己胸口,而那軟鞭卻忽然變換角度,直朝青琉麵門襲了上去。

眼看那短鞭流轉中就要將自己的脖子繞著,忽地一把長劍飛上前,阻止了短鞭的路數,刷刷刷,短鞭將那長劍纏繞了幾圈打飛出去。

凰將離躍身接過漣水,說道:“百裏紅,你與她勝負已分,何必要動手傷人?”

百裏紅收回短鞭,滿臉怒容道:“我與他人切磋,與你何幹?”

“是嗎?那小女子請百裏賜教,小女子此次來,也是為了那雪天蓮蕊。”一陣風拂過,帶起凰將離潔白的衣袂,她的臉上浮起那慣有的笑容,像是一個謫塵仙子,悠然涉足於凡塵。那雙眸子,竟然比天山上的天池水,還要清澈。

紅塵在一邊看,她自然是見過凰將離的各種容貌,卻也是移不開眼。她知道凰將離本就是天下第一美人,而在這種場景下,僅僅隻是一張麵具,在她身上卻也美得不可方物,驚心動魄。很顯然這桃花塢中的所有人,都被凰將離的美震懾了,也包括百裏紅。

半晌,百裏紅才反應過來,他別過自己的臉不再看凰將離,嘴裏罵罵咧咧道:“哪來的小娘們。”

凰將離聽不清他的嘀嘀咕咕,隻好又一次說道:“還請百裏門主賜教。”

短鞭揮出,百裏紅毫無預兆的出招,讓凰將離稍稍一驚,隨即向後仰倒,生生躲過一鞭。百裏紅見凰將離身形飛快,不禁暗讚,這凰將離不愧是鳴鳳山莊的影殺,武藝竟是如此高強。

凰將離穩住陣腳,以漣水護身,偶有對方漏防之時,便借機反攻,如此打了三四個回合,依然是不分勝負。百裏紅與凰將離對戰,又遲遲不分勝負,心中已是著急,此時雪越下越大,原本那金鞭揮舞處,便濺出飛雪翩翩,如今又風雪大作,兩人之間除了金鞭漣水飛舞,便什麼也看不見。

隻聽見凰將離一聲尖叫,頓時倒在雪地之中,帶著黑色紗帽的男子箭步走到凰將離身邊,問道:“怎麼了?”

“將離!”

“姐姐!”

痛!丟棄手中的漣水,凰將離用雙手護住眼睛,剛才全力迎戰時,不知是什麼東西飛入眼中,讓她痛得跌倒下來。

輕輕移開凰將離的手,那原本璀璨的眸子緊閉著,青酌焦急的問道:“到底怎麼了?”轉過頭看著百裏紅,滿眼怒意:“你到底將她怎麼了?”

緊緊抓住那紗帽男子的手,凰將離幾欲要痛的昏過去,手指在他的衣物上撕扯著,卻咬著唇,不肯哼出聲音。

半晌,她才慢慢的睜開眼睛,重複著睜開與閉上的動作,可是迎接她的卻是一片黑暗。她的手緊緊抓住紗帽男子的衣襟,淚凝在眼角:“月夜,我看不見了。”

眼前黑暗一片,凰將離用力的攥緊鳳月夜的衣襟,淚凝在眼角卻終是沒有滴落下來。她試圖睜大眼睛卻看清鳳月夜紗帽下的臉,卻是徒勞。

“將離。”耳邊是青酌和青琉焦急的喚聲和怒吼,可是鳳月夜淺淡的呼吸卻是異常的清晰。

“我不會讓你瞎的。”那紗帽下傳來冷硬的聲音,鳳月夜赫然起身將凰將離送至青酌懷裏。傲然挺立的玄色的身影在這白茫茫的雪地顯得格外的突兀,寒風吹起他的紗帽,露出那驚鴻一瞥的絕世容顏。那紗帽下的眸子冷冷的睇著百裏紅,竟是讓他生起一絲怯意。“解藥。”

“我沒有!”看著漸漸逼近自己的鳳月夜,百裏紅色厲內荏的吼道。

“沒有?那便拿你眼來換!”話音剛落,隻見寒光一閃,那原本掛在他腰間的“太鳳驚藍”已然出鞘,沒有花哨的招式,直逼百裏紅的麵門,那劍尖閃著銳光朝那雙驚恐的眼射去!

“月夜,等等。”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麼,凰將離接著青酌的力站了起來,辨不清方向的她朝著圍觀而來的人群說道:“武林各路英雄都在場,天山的人暗箭傷人,勝之不武,這一場不算,我要與你重新比試。”

全場的人都被凰將離的倔強的聲音說震撼,而鳳月夜便是在那一聲呼喊之後收回了劍,冷冷的望著她問道:“你確定?”

“是。”點點頭,蒼白的臉上驀然浮現出一絲笑意,“月夜,我說過要拿到那雪天蓮蕊,所以,請讓我自己自己……”

後麵的話未說完,鳳月夜卻是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鳳月夜便是慢慢踱回她身邊,從懷中掏出暗香,強迫她仰頭滴了一滴。紫色的液體在眼角慢慢的凝成水珠,趁著她蒼白卻絕美的容顏,竟讓人忍不住憐惜。

直到暗香完全被雙眼吸收之後,凰將離才試著睜開眼。那暗香果真是奇藥,眼前竟然不再是一片漆黑,已然能略微的看見人影閃動。“謝謝月夜。”朝著鳳月夜甜甜一笑,凰將離再次拾起漣水,麵色沉穩地超哦瑟縮到一個角落的百裏紅道:“我們繼續。”

“不用比了。”此時,在一旁未說話的紅塵兀自出口,她麵色沉凝地瞥了瞥凰將離的眸子,又看了看鳳月夜還未收起的暗香,笑道:“凰姑娘的眼睛並無大礙,鳴鳳的奇藥便可治好,不過,竟然是本座的手下使著卑鄙的手段,是本座教管不嚴。”側過身子,微眯的眸子閃過一股殺意,隻見劍光一閃,那百裏紅頓時倒地,眾人中又是一陣驚歎。

“雖是傷了姑娘,可是這雪天蓮蕊還是得靠本事。眾位,紅塵先走一步。”挑釁般的瞥了瞥鳳月夜,紅塵忽然躍起,輕點崖壁單手抓住繩梯,向上一躍三丈高,全場的人都驚歎於她那驚人的輕功。不多時,紅塵側身,已然是落在那斷龍石之上。

“紅塵在穀內等著各位,嗬嗬。”回頭嫣然一笑,紅衣飄飄,身影卻是已然消失在那斷龍石上。

餘下的人紛紛欲試,此刻的斷龍石前一片混亂,可南宮羽墨卻是沒有往前踏出半步,他靜靜的站在原地,凝著遠方那被鳳月夜摟在懷中的身影。她的眼……想到便是一陣心痛。

這雪天蓮蕊定要弄到手!

似乎感受到身後那灼熱的視線,凰將離偏轉過頭,迷蒙的雙眼準確的找到那人,模糊的影子讓她看不真切,卻是能生生的感受那股痛心和關懷。她點頭微笑,“多謝小王爺關心。”

雖然為她能感受到自己而高興,可聽到這疏離的語氣,他也隻能無奈的點頭,走至他們身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眸子,雖是灰蒙蒙一片,但其中竟也含著一絲光亮。那暗香果真是奇藥。

南宮羽墨瞥了瞥自己掌心的血色雲朵,提議道:“不如,你們隨我入穀吧。”

鳳月夜未搭腔,卻是青酌打量了南宮羽墨一番,疑惑道:“我想以小王爺現在的輕功,怕是不能躍上這十丈高的峭壁,難不成小王爺還有其他的入穀方法?”

“對啊,難道你還能讓這斷龍石自己打開,走進去?”

“我……”麵對兩人毫不避諱的問題,南宮羽墨有些不知所措,可若是他沒有理解錯誤的話,那手中的血色雲朵便是正大光明進入麒麟穀的通行證,望著那兩雙疑惑的眸子,南宮羽墨隻好伸出手,將掌心攤開來給他們瞧瞧。

“血雲?才幹涸的?你怎麼會有?”青酌先是一愣,隨即便是一臉探究的打量著南宮羽墨,“我記得雲朵是麒麟穀的標誌,可你是夜郎王的兒子,怎會有這血雲?”難道夜郎王與麒麟穀有所勾結?青酌不著痕跡的朝鳳月夜望去,對上那同樣若有所思的眸。

“南宮羽墨,瞧不出你還能和麒麟穀勾結上,真是好本事呢。”青琉毫不留情的出口諷刺,因凰將離的眼受傷而沒能發泄的憤怒情緒,正好一股腦全發泄在南宮羽墨身上。

對於青琉的譏誚南宮羽墨也沒在意,隻是扯了扯嘴角,算是應對。倒是凰將離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埋怨她的胡言亂語。

“這血雲怕是有人畫上去的,小王爺怕是得到了麒麟穀的青睞,才會有這憑證吧。”

“那人說,他叫流燭。”

流燭?青酌和青睞麵麵相覷,這江湖上並沒有這號人。不過,也不算奇怪,麒麟穀久不麵世,穀中之人除了曾在江湖上出現過,且有過交集的楊英和眠燈,他們便是再無人識得。

“月夜,你可知這流燭是何人?”凰將離偏頭問鳳月夜,那雙眼因為暗香的藥力,此刻已是能慢慢的好轉,雖然有些模糊,但也不再影像視物。鳳月夜那隱藏在紗帽下的緊蹙的眉頭便是闖了她的眸,“別皺眉。”輕歎一聲,凰將離伸出手欲將那褶皺撫平卻是被鳳月夜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