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要說此事呢,大家都到各自的房間去吧,熱水、食物應有盡有。”霍爾沃茲早就想結束這緊張的對話,像是審問集中營的犯人,必須要刨根問底地核查。姬薇、奧爾吉也已十分疲憊,於是點點頭走向自己的房間。
夜色漸深,城堡外的煙霧仍舊不停歇地旋轉著,在那雲層的高處,仿佛還有雷鳴的嘲笑聲,它們拉著粗壯亦如光纖的身子,攜帶著億萬伏的能量朝雲霧發起攻擊,甚至紮入地麵。可就在雷電與地麵擁抱的落腳處,走出一個拿著煤油燈的蒙麵人,他像是踩著霹靂和霧霾的妖魔,絲毫不畏懼黑暗和迎麵撲來的嚎鳴。
“你需不需要我的煤油燈?”蒙麵人掀開頭巾,赫然露出一張妖怪的臉。紅腫的眼眶如淤滿血的拳印一直擴伸到臉頰,而那長長的落滿膿包的鼻子更是醜的嚇人,仿佛隨時都可能掉進那長滿獠牙的大嘴裏。
“我隻有煤油燈,如果你不需要它,那我怎麼會出現在這呢,是啊,沒人需要我的煤油燈。”妖怪失落地轉過身,轉瞬像是要帶走一席惡氣。
“不,你等等。”姬薇突然喊住那妖怪,她並不確定這源於自己的勇氣,“等等,我需要你的煤油燈。”
妖怪停在原地,仿佛若有所思,它懷疑地問道,“你需要?”
“是的,我需要!”姬薇再次肯定。
它突然繼續向前走,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嘴裏仍舊嘟嘟噥噥,“我隻有煤油燈,如果你不需要它,那我怎麼會出現在這呢,是啊,沒人需要我的煤油燈。”
姬薇十分憤怒,她衝上前,一把揪住妖怪的鬥篷,可誰知這衣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股腦地消失不見了。
“你確定你需要我的煤油燈?”妖怪的聲音從後麵襲來。姬薇義無反顧地轉過身,抓住妖怪的肩膀,狠狠地說道,“沒錯,我就是需要你的煤油燈!”
那妖怪好似受了驚嚇,像遇到了比閃電比霧霾更令人畏懼的惡魔,“你天生就該是死神!”它顫抖著聲音並將煤油燈丟向姬薇,就在那一瞬間一股如針紮般的滾燙灼燒在她的臉頰。
“啊!”姬薇驚醒。原來是夢,她感慨,可是臉仍如夢境般滾燙。
這時,她細微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而門縫逐漸敞出一道亮光,如夏日投下的樹蔭,膽怯而衝動。姬薇聽到聲音後立即滾下床,將枕頭塞在床被中,自己又躡手躡腳地躲在書架後麵。
隻見那亮光的麵積越來越大,並逐漸被莫名的形體遮掩住。而那身影同樣小心翼翼,連呼吸都不敢多做一下,她手裏抓著一柄亮閃閃的東西,在黑暗中形狀總是若有若現。是刀!姬薇驚呼。突然,那身影迅速刺向被子,並狠命地戳了很多刀。如果,我沒有驚醒,那麼要死的人一定是我!姬薇感到慶幸。
“哈哈,你怎麼也不會想到吧,姬薇,這是你應得的報應,你怎麼也不會知道被你殘害的蘿莉把什麼都告訴了我,你也不會知道,是我買通了妖怪,讓它們折磨你!”那人有些刺累了,向後倒退了一下,“是的,一切都結束了,你全完了!”
“嗯,你全完了。”那人不曾想,她退身的動作剛好把自己送到刀刃上。她轉過身看向一臉自負的姬薇,眼中寫滿不可思議。可姬薇並非她所想象的那樣,她此時真是恨透了眼前的女人,就像蘿莉,她們選擇放棄姬薇而成全自己,她們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你的臉——”那人還沒說完,就已經暈死過去,隻見那人胸前一個用血畫成的圖案瞬間灰飛煙滅,是一個小人用刀搭在另一個脖子上的圖案。可自己又何嚐不是呢,我不也為了苟活,姬薇想。
她低頭親吻了那人的額頭,嘴角微微上揚,“我親愛的雪姿蘭,你到死都還不知道,這隻是剛剛開始,我怎麼可能讓它結束呢?”沒錯,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不要吝惜代價,她又想。
“你打算怎樣處理?”姬薇身後的妖怪突然問道,與此同時她臉上的血印“Die”閃爍得更加厲害。
“哼,我自有辦法。”姬薇看向彎身下跪的妖怪,腦中閃滿邪念,“可別忘了這是妖怪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