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天灰蒙蒙的哭泣著臉,現在的陰雲是一個踱步走的男人。他像個窘困的落魄兒,姬薇心想。
“或許它能告訴我祁爾湖在哪,可是,要怎麼和一朵陰雲說話?”她朝天空無奈地說。
“你在找祁爾湖?”一個很小的聲音問道。
姬薇聞聲朝地上的一株植物看去,“別逗了,你竟然會認為一株植物會說話?哈哈,姬薇,你一定是累昏了頭。”
“是的,我會說話。”那聲音確實來源於這株植物。
“啊,真的是你!我很抱歉,我,好吧,請原諒我現在瘋了!”姬薇使勁拍打自己的腦袋。
“不,你沒瘋,我就是會說話。請相信我,也請相信你自己。”植物又說。
姬薇湊近了些,方才看到藤蔓的眼睛和會說話的嘴巴。那如黑葡萄晶瑩的眼睛正在認真地看著自己,“噢,這真奇妙,你竟然會說話。”
植物用周身的枝蔓將自己支起來,並伸出細長的纖藤波動頂端的枯葉。它在整理著裝。
“這沒什麼。”植物挪了挪身子,“你剛說你要去祁爾湖是嗎?”
“沒錯!你知道它在哪嗎?”姬薇急迫地問道。
“當然不知道!”植物肯定地說,“我一直在這裏躺著,怎麼會知道那種地方?”
姬薇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你還說什麼,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哼,你是在瞧不起我嗎,我本想告訴你誰知道呢!”植物反倒有些惱火。
“啊,那是誰?好心的植物,你快告訴我。”姬薇委屈地追問。
“現在求我已經晚了,你還是去找其他的植物吧,或許你十個小時之後會找到一株!”說著植物就要回到牆角睡下。
“別,別,別,我好心的植物,我求求你快告訴我!”姬薇沮喪著。她用手抓住植物的纖藤,撒嬌地搖晃著它們。
植物被搖得暈頭轉向,它尖叫,“快別這樣!快停下!我告訴你,告訴你!”
姬薇停了下來,暗暗為自己的智慧感到開心,“那你說我怎樣才能找到祁爾湖?”
“地魔可以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植物誠懇地說道。
“那麼地魔在哪,我要去哪裏找它呢?”姬薇更加迫切。
“這對我們植物來說,從不是問題!”它驕傲地說,“不過,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地魔它不喜歡美女,它隻喜歡那些和它長得一樣醜的家夥,所以,你要吃下我的葉子,它會幫助你的。”
姬薇小心地摘下一片枯葉,有一些猶豫,“你可不要騙我!”
“怎麼會呢?快吃下吧。”植物用纖藤拖住姬薇的手,讓她快快吃下,“沒錯,就是這樣,我這就帶你去見它!”
說完就在地表撕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像斷裂的傷口,向上翻起。姬薇還未來得及躲閃,就掉了進去。
“不用謝我!”植物朝裂縫說道。
納多抬頭看向嘲笑他的烏雲,有種說不出的鬱悶。沒有迷宮,沒有入口,更別說怎樣才能出去。這是誰的世界,是誰的惡作劇,他不知道。
旁邊的枯樹盤陀著老腰,黝黑的身軀發出腐臭的氣味,沒有一株生物願意與它呆在一起,仿佛它生來就是一個討嫌的家夥。它或許需要水,他想。
這時,一隻烏鴉鳴叫著落在枯樹唯一剩下的枝幹上。這才是它的朋友,他又想。
“啊,啊——”烏鴉欣喜地叫著,或許它也在嘲笑。
“你叫什麼!我都不敢出聲!瞧瞧這裏,什麼都沒有,是個雜草不生的地方!”納多衝烏鴉嚷道。
“迷宮在哪裏?”他朝天空怒吼著。
烏雲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都湊過來,形成了更龐大的個體,將地麵籠罩得越發模糊。風也跟著遷怒,從地表席卷而來,如一條爬行的響尾蛇,摩擦著地麵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啊,啊——”烏鴉衝向咆哮的狂風。
“別走,求你別走。”納多這才感到自己是多麼的孤獨,亦如這課枯樹。它真像我,我不該嘲笑它,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