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埃曼德交談過後,艾琳娜便依依不舍地走進屋裏。其實,豪宅的布局非常簡單,一樓主要是大廳、餐廳以及廚房,二樓則是主臥和客房,前後兩個花園,士兵的營帳就搭在後門旁邊。艾琳娜的房間與索娜相鄰,而父親薩洛克卻是一個不愛被打擾的人,在走廊的另一端。
姬薇拖著沉重的腳步,穿過大廳來到二樓,她本想去慰問一下父親,但看他房門緊鎖,狹小的門縫擠不出絲毫的光亮就轉身探向走廊的另一側,她看到索娜門前亮著半扇光影就好奇地走過去。也說不上為什麼,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人都會選擇小心翼翼地到門口巴望,而不是大搖大擺地張望,於是,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半掩著的門口,小心地向裏窺視著。
房間裏隻有索娜和夏勒兩個人,夏勒好像在忙著試衣服,而索娜則身穿白色的婚紗,雪白的肌膚與衣服融為一體,裙擺上的珍珠顆顆豐碩徹亮,密密麻麻得如同天上的繁星,特別是她那隨意盤起的發髻,被幾縷不經意的碎發裝飾得更加美好。換裝後的夏勒也是高大挺拔,筆直的西裝在他身上活靈活現,仿佛他生來就是衣裳架子,完美得詮釋了設計師的獨具匠心。
索娜挽著夏勒,在試衣鏡前比來比去,猶如一對未婚夫婦試穿婚紗,索娜不時地摸摸夏勒的領口、袖口和領帶,好似提前進入角色的妻子。姬薇再也看不下去,她心想,有必要連試裝都借用夏勒嗎,我父親不是在家裏,夏勒可是我的未婚夫,怎麼看上去,好像是你們兩個人要結婚似的,哼,索娜和蘿莉並無差別,都是狐狸精,虧我之前還覺得她更善良、更懂事,現在看來,還不是一樣,夏勒更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種事有必要幫忙嗎,我看,他是巴不得娶索娜,兩個不知廉恥的人。
姬薇越想越氣憤,她本想衝進來與索娜理論一番,卻又清醒地意識到,這樣做也於事無補,可又想報複一下他們,就跑到樓梯口,對樓下的仆人大叫,“我今天胃口不太好,現在就去睡覺,不用給我準備晚飯,還有,告訴我父親讓他不用擔心。”她故意拉長聲音,放高語調,為的就是讓房間裏的兩個人聽到後不知所措。
生活就是如此神奇,每個人都持著不同的劇本演繹著自己的角色,若想真明白其中的奧秘,就猶如弄清楚時間和空間的關係一般。仿佛所有人都擁擠在一個個狹小而又靈活的宇宙,而這一個個宇宙又被定格在時間的齒輪上,機械地放映著自己的一生。
夜晚又一次來臨,沸騰的燥熱終於沉澱下來滲透到泥土裏,蒸發出潮濕的泥土氣息,在黑壓壓的夜裏,這味道像麝香一樣引人深吸。風低迷地吹亂院中的雜草,如波浪般踏著葉尖停駐在園端的牆壁,再向上翻滾同月光一齊溜進走廊,然後吹拂佇立在窗邊的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