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薇帶夏勒公爵來到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舉動,雖說不是第一次獨處,可是在一個死氣沉沉又相對狹小的空間裏卻是頭一遭。
艾琳娜的房間一如既往的樸素。米黃色的壁紙上印有浮雲般的花紋,貼附在牆壁上的壁燈被塑造成玫瑰花的樣子,三朵粉紅色的花卉爭相開放著,永久保持著最鮮活的盛態。
夏勒公爵掃視了一眼房間,走向了紫羅蘭盛開的陽台,“還是老樣子,這盆蘭花已經在這裏呆了不少日子,瞧這枝蔓都延伸到了哪裏,它又怎麼可能隻滿足於一個這麼狹小的空間。”
姬薇察覺出夏勒公爵話中有話,仿佛是在借此諷刺著誰,“噢,是我自己舍不得它,讓它窩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的角落裏,看來,是時候該讓管家把它移植到園子裏去了。”
說到這,夏勒公爵稍有些憤怒,他掐下一朵蘭花,走向呆站著的艾琳娜,並將花插在她的耳際,低語道,“這花並非你所想象的那樣,再大的園子也都容不下它,必須連根消滅,你又有什麼好舍不得的。”
夏勒公爵到底是在說誰,為什麼偏要連根拔起,不可原諒呢,是誰那麼貪婪,再廣大的土地也都裝不下他的野心嗎?
“你還是有話直說吧,我聽不懂你打的啞語。”姬薇摘下發髻上的蘭花,展開夏勒公爵的手掌,將花放在了他的手心。
突然,她的手心抽搐了一下,斷斷續續的畫麵印徹在姬薇的腦海,恰是一幕相似的場景,在柳絮紛飛的季節,艾琳娜將手中的花瓣放於埃曼德的手心,兩人四目相對,沒有言語,似過往的風摩擦著彼此,將濃厚的愛意掛於樹梢,給予花苞。
於是,夏勒公爵再一次尷尬地低下了眼皮,將頭轉向了一邊,“你沒必要這樣的,真的。”
他漲紅了臉,將手中的蘭花攆得粉碎。
姬薇也回歸神來,意識到眼前的男人並非埃曼德,“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失態,暫且不說這些,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嗯,那我們言歸正傳,不過,事先聲明一下,你最好相信我所說的話,要知道,我完全沒有理由欺騙你。”夏勒公爵倒退至身後的沙發,並禮貌的做出邀請的動作。
於是,姬薇坐在了夏勒公爵的旁邊,身體緊張地瑟瑟發抖。姬薇常在想,人的身體是有記憶的,即使大腦忘記了,但是擁抱,牽手,依偎,都是感官留下的符號,一經觸碰,所有的心跳、感受也就都找回了。
“你說吧,我在聽。”即使姬薇從始至終都是一頭霧水,但與其等待結局,不如去尋找答案,這正是萬惡的社會給予人們生存的秘訣。
“嗯,是這樣的,在泰晤士河岸邊,周圍的漁夫發現了一具肉體模糊的屍體。”
“屍體?”讓姬薇感到奇怪的並非是這具屍體是誰,而是,一具無關緊要的屍體,不僅提起了皇家的重視,還與自己息息相關。
“你肯定不知道為什麼我非要把這件事當做頭等大事,也不知道這具屍體隱藏著怎樣的價值。”夏勒公爵一語中的,瞬間提起了姬薇的興趣,“這具屍體的價值就在於死者手上的戒指。還好發現這具屍體的是一個聰明的漁夫,及時報案,並上交了這枚非常重要的線索,當然,他也因此得到了豐厚的獎賞,而我卻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秘密?這究竟是是怎麼回事,一具屍體會揭露多大的事情,而且,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姬薇的聲音有一些含糊,她的手心開始冒汗,周身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莫名的緊張著,像是知道些什麼,甚至害怕自己知道答案,畢竟,這場遊戲裏她扮演的是一個殺手,沒有權利更沒有能力阻止殺戮的步伐。
“你會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為你絕對猜不到這枚戒指是屬於誰的。你能想象嗎,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卻佩戴著專屬於皇家軍艦總督的戒指。”
“什麼,怎麼可能!我父親?你別開玩笑了。前幾天我還看見他了呢,依照你說的情況,他早就應該遇害了,不是嗎?”姬薇簡直不能相信,這一次竟然是薩洛克?威爾士先生,誰允許聽到自己父親去世的消息,更何況,他是事情的主線,他死了,姬薇還能查什麼,埃曼德的清白又靠誰來洗清,想到這,姬薇又陷入進無盡的恐慌中。
“你先冷靜一下,讓我把話說完。”夏勒公爵拉近了自己與艾琳娜之間的距離,用手拍打她的後背以撫慰她的不安,“經過法醫的初步鑒定,屍體的主人死於十三年前,所以,我們無法更精準的確定答案,隻能通過死者手上的戒指暫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