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別狡辯,別給你自己肮髒的行為做辯護。你一個人,我是兩個人嗎?虧你還有臉說我對你吃喝穿戴照顧的很好,你要是知道你就不會那樣做了。我問你,如果我不去掙錢,你拿什麼養女人?你給女人花了多少錢了?你的這些錢從什麼地方來的?如果我不掙錢,我們的吃喝拉撒、女兒的學費,就你的工資,夠用嗎?我是人,我也知道累,可我就算累,有個安慰也值得,你做的什麼好事讓我得到了安慰?你還好意思說?”
齊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也知道我做錯了,我什麼都知道。隻是有一點,無論你怎麼說都行,但我不會和你離婚,絕對不離!”
陽光從寬大的落地窗投射到房間裏,房間裏每一個角落都纖毫畢現。
清溪拿起那本存折仔細地看,存入支出一筆筆細細地查。除了她自己在上麵存錢取錢之外,齊澤沒有動過。她明白了齊澤這幾個月的工資一分都沒有拿到家裏,也就是說他花了他自己掙的錢,毫無疑問,他的工資完全花給了外邊的女人。
清溪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那本存折。
齊澤變了,是真的變了,她知道。之前齊澤發了工資,都有固定的數目存入這本存折,每個月的日子不固定,但是前後差不了三天,因為發工資的日子是固定的。但現在幾個月了,這裏沒有他存入的一分錢。無論他怎麼說,說的天花亂墜,清溪也明明白白地看得出來,——他的心已經不在這個家裏了。
她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趾一點點漫上腳背,又漫上腳腕,然後繼續一點點地上移,漫過胸部,上升到脖子,接著嘴裏是又苦又澀的辛辣,嗆的她無法呼吸,窒息的感覺讓她想把自己撕碎。當涼意漫過頭頂的時候,悲傷就要把她擊碎,她感覺到頭頂和身體內部完全塌陷,而她被尖銳淩厲的疼痛和悲哀湮沒,整個人陷入了虛空的黑暗。
等她發現了自己不僅僅是一堆虛弱的物質後,才意識到她處在一個什麼境地。就著明亮的光線,她的目光一點點把屋子看了一遍,所有的陳設都是她親手布置的,每次打理的時候她覺得這些東西和她很有感情,它們付與她踏實和安慰,讓她體驗到家的感覺,而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冷冷地沒有感情,好像還帶著輕蔑的嘲弄,漫不經心地提示她,你的家——完了,完了……
清溪默默地把雙手敷在臉上。她徹底懂得了無論是什麼都需要靈魂,隻要靈魂存在就有生機,而靈魂消亡的話,一切都隻剩了空殼。而她極了維護的、嘔心瀝血為其奉獻的家已經沒有了靈魂。
沒有靈魂就等同行屍走肉。
而齊澤的意思是不管怎樣都要讓這具行屍走肉繼續下去的。
現在,是不是讓這句行屍走肉繼續下去,就要看她怎麼決定了。
手裏又捏了那本存折,她慢慢有了自豪的感覺,幸好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所以不在乎齊澤是不是給這個家拿來收入,不然的話,她該怎麼過下去?也幸好她有能力掙錢,不管齊澤怎樣她都可以讓女兒過的衣食無憂。
隻是,讓這個貌合神離的支離破碎的家繼續下去還是讓它走向毀滅?如果她和齊澤離婚又怎麼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她為難了。這麼多年,她竭力給女兒幸福,就算自己難過的要死也不願意讓女兒有一點委屈,如果離婚的話,女兒的心中永遠會有殘缺,到底該怎麼辦?
她也知道想要和齊澤和平分手是不可能的,她不想要這個婚姻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走上法庭。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難過,她隻想安安穩穩,不願意讓眾人議論,可一旦走到上法庭的地步,無論怎樣都會引起別人的議論,想到她在前麵走別人在背後議論她就受不了,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她恨不得躲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更重要的,還有女兒,想到女兒那雙哀怨無助悲傷可憐的淚眼,她的心碎了……
呆坐了一會兒,她起身把所有的存折和卡拿出來,裝到自己的包裏走出了家門。
“溪姐今天到這個時候還沒來呢,這可是很少見的。是不是家裏有什麼事情呢,我總覺得她這陣子不一樣。”小冉看著那個顧客走出門的背影,抽出這個空閑的時間悄悄和金月說。
金月看了看門口,拍拍小冉的臉,湊近她的耳朵說:“聲音小點,萬一她突然進門聽到我們說話,你還好意思嗎?知道了就在心裏裝著,千萬別挑明。”
金月神秘兮兮的樣子引起了小冉的好奇,她一下子精神百倍:“啊?那溪姐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了,什麼事,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