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童年—都很懦弱
我也沒有在理會那個坐在地上撒潑的女人,跟在父母後麵走回家,但是似乎我的這個家從來就沒有和平的時候。
剛一進家,母親甩開父親,很不要臉的吵嚷道:“你這個窩囊的男人,別人那樣說你的媳婦,你卻隻卻會拉著我躲!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你就是沒事找事!”,父親那副長久以來的沉默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他丟下一句話在沒有下文。
母親見父親再也沒有說話,似乎也沒有在和他吵的勁頭,而是把矛頭指向我“還有你,你這個死丫頭怎麼這麼不知道過日子!那個鴨籠子怎麼還給摔了!”母親說著輪過手打在我的臉上,這似乎也成為了她習慣,而我似乎也知道這個結果,還和平時一樣麵不改色的舔著臉迎接著她的手掌,火辣辣的臉讓我再一次明白這個女人沒有一點羞恥,而對於她我卻沒有半點道理可講,我的狡辯換來的永遠是她那句“沒有我你從哪裏來的”每次聽到這句我都在心裏默默的叨念著‘你還不如早早的把我掐死,也不至於您現在生氣’這多麼的滑稽,我同樣還是那樣的怯懦,敢怒卻不言,可能我還沒有吧父親遺傳我的善念徹底的忘卻。
而弟弟在睡夢中醒來,似乎是被母親吵醒的再或者他做了什麼噩夢,醒來的他就開始哭,當然母親此時比誰都表現的煩躁,一把拽下弟弟,巴掌落在弟弟的後背上,弟弟哭的更慘,我抱起弟弟離開這個雞飛狗跳的家。
我領著弟弟走去田間,弟弟並沒有和我說太多的話,或追問我母親為什麼這麼暴躁,因為不用我說,他自己的心裏是明白的,他7歲了。他懂得一些事情,就如同我7歲的時候也明白了這些一般,我領著他默默的走著,他也被我領著不急不忙的走著,或許我們心裏都各有想法,但這些想法似乎都是相同的,母親為什麼這麼殘忍和暴躁?為什麼別的母親不是這個樣子?為什麼我生在這樣的家庭?此時的我們除了想這些,似乎也沒有別的東西能占滿我們的大腦和思緒。
這是殘忍的也是悲哀的,童年的單純和快樂似乎一直都沒有臨幸我們,我們在這片黑色的時空裏摸索著挪動每一步,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招來可怕野獸的襲擊,前行也總比別人來的慢很多,我們不知道前麵哪個地方布滿著荊棘與石子,會不會絆倒我們,會不會摔的頭破血流,遍體鱗傷的我們似乎注定在片黑暗裏前行,因為我們無法擺脫,老天爺從我們出生就把我們丟在了這裏,我們逃不出去,也無力逃跑,至少現在無路可逃。
我如願的上了中學,每天回到家小心翼翼坐著那些一直以來覺得都必須做的家務,學習的負擔也加重,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因為離家遠,中午沒有時間讓我回家吃那頓中午飯,所以每天早上都帶著前一天晚上硬邦邦的饅頭去往學校。
中午的休息時間是我最不期望的,因為所有的同學都買來熱呼呼飯的時候,我卻隻能啃幹饅頭,虛榮心使得我偷偷摸摸的咽下那些東西,我總是最快吃完飯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