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士剛扣完腳丫子,見她突然嘔吐,連忙殷勤的上前扶住她:“虞姑娘莫不是有了鬼王的子嗣?”
虞蒸蒸吐得更厲害了。
她艱難的甩開他的手,便聽到山水對眾人叮囑道:“天階可以預見未來,無論看到什麼都別激動,以免心緒不穩,被聖泉水燙傷。”
聖泉水的冷暖,取決於人的情緒變化。
如果心無雜念便是冷水,反之則會升溫,以前有人走天階時,便因為情緒激動,被聖泉水活活燙死了。
虞蒸蒸害怕那男修有腳氣,連忙三兩下竄上了天階,趕在男修之前疾步向上跑去。
她在前麵跑,男修便如獵豹般在後麵追,她崩潰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手裏也沒有急支糖漿,他追她幹什麼?
就在她即將抵達天階盡頭時,她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虞蒸蒸看到大師兄溫柔的牽著‘她’的手,‘她’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兩人一臉幸福的往天階下走去。
她恍惚了,揉了三四遍眼睛,才確定大師兄手中牽著的人,不是虞江江,而是她本人。
虞蒸蒸:“……”
原本冰涼的聖泉水,驟然升溫,像是剛剛燒開的熱水,燙的她忍不住躍了起來。
想到山水的叮囑,她努力控製住激動的心,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僵硬著身子將剩下的天階走完。
本想下去後詢問一番山水,可山水已經有事先走了,她隻好穿上鞋子,隨著大部隊先回了住處。
剛一回去,她便聽到天和苑外有人議論,道是向護法在聖靈殿當場留下了一個元嬰期的女修,送去了欒殿伺候鬼王。
眾人都有些眼紅,誰都知道虞蒸蒸侍候鬼王一夜,便被鬼王賞賜了一件鱗翅天蠶絲所製的白袍。
也不知這女修,又能從鬼王那裏拿到什麼極品法器。
虞蒸蒸沒有理會他們,他們是不知道鬼王有多可怕,她去過一次欒殿,此生便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進屋後,她取出靈草仔細觀察了半晌,靈草似乎長大了一些,可看起來又好像沒什麼變化。
澆過水後,她小心翼翼的將靈草重新放回儲物鐲中。
虞蒸蒸一宿沒睡,虞江江大半夜抱著青岩劍在榻邊盯著她看,她怕自己睡著就醒不過來了。
翌日一早,院子外便傳來哭聲,虞蒸蒸走過去才知道,昨晚送去欒殿的女修,死了。
山水將屍體運送了回來,屍體上遮蓋著白布,死者露出一隻結滿冰晶的手臂,瞧著應該是凍死的。
虞蒸蒸有些後怕,那日若非是鬼王扔給她這件白袍,她怕是也要和這女修一樣活活凍死。
她突然想起鬼王的通信鐲還在她手上,連忙將山水喊道一旁,把通信鐲交給了山水。
山水有些為難:“王上今日好像不在欒殿,沒有王上命令,鬼宗門人不能私闖欒殿。”
她繼續道:“蒸蒸姑娘不是鬼宗門人,你若是想去,我可以陪你過去。”
虞蒸蒸聽出來山水也怕鬼王,她歎了口氣,和山水一同朝著無川河走去。
無川河依舊白霧彌漫,這次她沒讓山水打頭陣,而是自己走在了前麵。
一上獨木橋,大師兄的幻影便隨之而來。
他笑眯眯的看著她,甜言蜜語的妄圖哄騙她手中的靈草。
虞蒸蒸有了一次經驗,這次走的穩穩當當,抬手就將靈草砸在了大師兄的腦袋上。
本以為幻影被燒幹淨便算完了,可沒走多遠,她卻又在獨木橋上看到了大師兄的身影。
這一次,他負手而立,一身白衣立在獨木橋上。
虞蒸蒸看著他的背影被氣笑了,原先他都是站在河裏,這次膽子大了,敢往橋上跑了?
她捧著靈草,低聲喊道:“大師兄。”
容上一怔,側過頭看向她。
他皺起眉頭,她怎麼會在這裏?
“你……”
虞蒸蒸微微一笑,以一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他,使出吃奶的勁兒,對著他的後腚飛起就是一腳。
隻聽‘噗通’一聲,無川河裏泛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
跟在她身後的山水,煞白了小臉:“王,王上……”
虞蒸蒸笑眯眯的轉過頭:“山水姑娘,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