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長達一年的時間裏,何琳再來探視,徐達都避而不見,他能想象到她離開時的那種失落與委屈,但是他不能跟她見麵,因為他知道,隻要見到她,一想到自已親自把她推向了另個男人的懷抱,他的心裏便會撕裂般地疼,而隻要讓她見到他,她一定會在兩個男人之間糾結不已,所以不見是最好的方式。

那一年裏,徐達在獄中總共也沒說了十句話,他所有的時間都在思索接下來自已的出路,他想自已出去的時候,何琳一定已經成了蘇萬博的妻子,沒有了何琳的人生,讓他一時並沒有找到奮鬥的方向,同一個監號裏有一個叫胖頭的人,是從賭場裏犯事進來的,他跟徐達說了很多賭場的事情,讓他知道了很多原本他並不知道的內幕。

一年之後,徐達終於走出了監獄的大門,獄警讓他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他擺擺手說:“沒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都不要了,甩著兩隻手走了出來,與獄警道別之後,他便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地向前走去,雖然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但是他清楚自己要離開這裏,並且再也不回來了。

何琳站在一輛紅色的車子前麵,遠遠地喊了他的名字,徐達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看到一身白色衣裙的何琳,像一隻白色靈動的小鳥被一團火紅的背景簇擁著,那一刻他甚至都有些自慚形穢,因為她是那麼美,而自己卻隻穿了一件T恤,一條運動短褲,他遠遠地停下腳步,不敢靠近,盡管曾千百次地夢到她。

“琳琳,你還記得我出獄的日子,謝謝你能來。”徐達的話裏帶了一層陌生的客套,那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姑娘,如今已經不能讓他毫無壓力地對她敞開心扉。

何琳嗔怪道:“跟我你還謝什麼謝,上車吧。”說著打開了車門,熟練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徐達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鍾,猶豫著要不要上車,架不住何琳又催了一句,便上了車。

兩人沉默著開了一段路,徐達覺得自己應該率先打破沉默,想了半天擠出一句本不該問的話:"這車,挺好看,是蘇萬博買給你的吧?”

“這不是我的車,公司的車,我隻是借來開一天。”何琳立刻回答道,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何琳幫徐達租了一間公寓,讓他暫時有了落腳的地方,兩個人像大學時那樣在大排檔吃了一頓飯,他發現大排檔已經跟何琳的格調完全不協調了,她的一舉一動都與那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應該過更好的生活,於是第二天一早,徐達便離開了,到了鄰城,直到自己找了一份臨時的工作,才又聯係了她。

何琳在電話裏哽咽著對他說:“達哥,對不起,下周,我就要結婚了,你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