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說的是，”察爾巴不假思索地點頭，“那世子和察爾巴商量什麼？”
達夜想了想，“海明蕭樂寧，風雪謝毓趙。這是南人的十大世家，南人的龍國，與其說是讓他們的大趙盤統治的，還不如說是讓這十個大家族統治的。這十個大家族是所有貴族的心髒，他們的大龍國也就分成兩種人，一種是貴族，一種是平民，他們兩種人說著完全不同的話，過著完全不同的日子。”
“這個察爾巴知道。”
“南人的數量何止千萬，而這次南征，我們等於是舉國出征，也隻帶來了十萬人，可以打仗的男人更隻有七萬。按數量算，我們絕無可能打敗這幾千萬南人。”達夜看著身後的軍隊，“所以，我們隻有抓住南人現在這樣一盤散沙的機會，各個擊破。這是我們南征的唯一勝機。”
察爾巴看向達夜：“那麼世子的意思是？”
達夜鞠起下巴上短短的胡須，“北蕪郡是龍國北方四郡中防禦最弱的一個郡，由那十大世家中實力最弱的的孫氏所掌控，如果孫氏沒有援軍，我們取北蕪郡易如反掌，而北蕪郡距離龍國的帝都太末城隻有百裏之遙。”
“世子要奇襲南人的帝都！”察爾巴恍然大悟。
達夜狠狠地踢了察爾巴一腳，“犛牛腦袋。”他罵道，“我要做出姿態，讓其他家族們認為我們這次南下，隻是邊境的騷擾，目的隻有孫氏的北蕪郡，這樣，出於自保，其他家族都不會前來援救了。”他抬頭看著遠方的一馬平川，高聲說道，“這樣，就是我們各個擊破的時候！”
幾十裏外。
“你說這就是……邊牆？”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已經策馬行到了一座山崗的最上邊，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隻有一堵殘垣斷壁，依舊孤獨地立在烏雲下。和無數個廢墟一個模樣，幾隻烏鴉停在斷瓦上，發出了刺耳的鳴叫，或許隻有插在一處碎石上的歪歪斜斜的“郢”字火焰巨龍旗，才證明了它是這個帝國防禦北方蠻族的最重要的防線——邊牆。
趙盤看著眼前的景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看來孫將軍沒有說錯，大龍國從鐵狼趙盤蕭鐵惜建國到現在，邊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脆弱。”
“破落了啊……”一直在蕭忘然身邊的那個被稱作是查叔的老人忽然長歎了一聲，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幻龍帝國的大軍真的就要來了嗎？”雖然在出行後不久趙盤就已經把所有情況告訴了這些少年，可是蕭忘然依然無法相信這個消息。
趙盤點頭，沒有說話。
“羽檄如流星，虎符合專城。喧呼救邊急，群鳥皆夜鳴！”趙盤胯下一震，那匹青驄向前奔下山崗，他一邊放開韁繩任由駿馬飛快地前進，一邊高聲吟唱。
“大王你是在叫著什麼啊？”田豐大聲問著，他雖然不懂趙盤是喊著什麼東西，但是這樣的句子仍是給他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這是三十年前，謝遠謝霸君的《古風》！”蕭忘然第一次這麼大聲地說話，也第一次發現其實毫無顧忌的說話會讓人這麼開心。
趙盤大聲地笑著，“謝霸君的詩，就是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感覺。”
一邊的老人默默地騎在馬上，低著頭看著手上的韁繩，沒有說話。
“忘然哥哥讀過謝遠的詩嗎？”郭璐問道。
蕭忘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偷偷讀的，謝遠的詩到了現在在皇宮裏還是禁文，我隻是喜歡他的詩才找機會去看。”
“現在哪位可以告訴我，到底誰是謝遠啊？還有，謝霸君又是誰？”田豐第一次覺得有些沮喪，那些人居然在討論自己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