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此時,城下戰爭已經打響。
蕭風倒也不是吃齋的貨。他一聲怒喝,雙腿一夾,座下玉兔馬奔若遊龍,此時他手中銀槍已經舞成一團白色風暴向對方衝了上去。
身後那邊防大軍,也如同一團翻滾的銀色巨浪,氣勢洶洶的向那片黑色湧了過去。
幾乎與此同時,那木托也是一聲哇呀大叫,身後的褐色皮甲匈奴大漢個個大吼一聲,舞動手中砍刀長戈,也像黑山一般擠壓過來。
黑白分明的兩支鋼鐵大軍,轟的一聲撞到一起,浩大的氣勢,甚至連空氣都割裂開來。這沉悶的聲波響過之後,無數的鋼刀砍在戰甲上的劈劈拍拍聲,還有無數長戈砍刀相撞的脆響,以及震耳欲聾的吼聲慘叫聲都一並炸響,就像一支無比雄壯的交響樂。
趙盤在二十丈高的城樓上,都感受到了那份巨大的威勢,鼻孔裏已經嗅到了一縷淡淡的血腥氣味。
蕭風先對上的並不是那虎將木托,卻是他身邊衝過來的幾名親兵。
四傑果然名不虛傳,隻見銀槍從一片銀光之中撞出一個長長的幻影之後,那片雪亮的銀光突然消失不見。
再定眼看去,蕭風銀槍之上已經串著三名匈奴將士的屍體,就像一串大的****葫蘆一般,血紅的“糖漿”正不斷的滴落下來。
那木托也是天生神力,大砍刀奮力一削,一列整齊的邊防軍戰士竟給他砍出一個巨大的缺口來,幾名邊防軍士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被他連人帶馬砍成兩段,肝腸器官鮮血流了一地,可見那一刀?力驚人。
兩名主將輕易的收割了身邊的累贅,終於廝殺到一起。
隻見銀槍如蛟龍出海,翻騰之下刺出血洞處處。砍刀如秋風掃葉,斬劈之下斷肢血肉亂飛。不多時,兩人所在之處已經看不清身影,隻有一白一黑兩團旋風交織成的一個巨大風暴。
旁邊稍微接近的將士,不論是趙國戰士還是匈奴大漢,都被這股狂風卷進去,變成碎肉四處飛出。
蘇永即便對這邊防軍多有看法,此刻也看得呆了。
靠,本以為天下數老子最狠,誰料世上還有這等猛人啊!他不由暗叫了一聲慚愧。
如果是他對上這等猛人,即便手裏沒有神兵利器,怕也讓人無法近身。光是趙盤發出的內力的那股威勢,恐怕就能將他撞的吐血了。
身旁的黃袍將官這時也點了點頭:“唔,這蕭風倒也不是光會動動嘴的家夥,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幾分?趙盤皺起了眉頭。
而那黑白分明的兩支大隊,邊防軍勝在裝備優良,以逸待勞。
匈奴人則是天生神力,本性好鬥。
兩強之下,卻是打了個不分勝負。黑白膠合處,漸漸咬出一個波浪線的分切點,遠看去竟有點像一個巨大的太極圖。
當然了,這個太極圖的中心,正是那團風暴的所在,也正是兩名主將的纏鬥範圍。
雙方纏鬥良久,勝負一時還未能看出。這時那黃袍將官忽然歎了口氣。
幾乎與此同時,趙盤也搖頭歎道:“如果蕭將軍不是如此好鬥,能出來組織一下陣型,我們應該是有優勢的。”
“哦?”那黃袍將官意外的眼睛亮了一下:“你也看出來了?”
原來雙方戰力雖然不相上下,但邊防軍儀容整齊,平時極為注重操練陣容,如能有效布陣,以盾甲與兵器的優勢,是可以進一步擴大戰果的。
奈何此刻已經陷入混戰,長槍短刀盾甲兵種根本沒有人組織起來,也隻能跟匈奴人一樣拚命的亂殺一通。
這也是趙盤之前讚成黃袍將官所說“勇士值多少錢一斤?”的原因。
一名成功的將軍,並不是隻會好勇鬥狠,追求個人英雄主義,而是用有效的方式擴大戰果,擊潰敵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昨晚雖然趙盤也是好勇鬥狠,但卻能激勵起大家的鬥誌,組織起自己的隊伍來,而不是這種隻顧自己奮戰不管隊伍的做法。
相比之下,趙盤有權利鄙視一下這位所謂四傑的蕭風將軍。
“如果是我,會怎麼打呢?”趙盤看著一團混戰的現場不由怔怔的出了神。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昨晚那支隊伍是……”黃袍將官看局麵膠著,不由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是我帶的,”趙盤平靜的說道:“昨晚那一百名隊員,就是我身邊這些兄弟,薛都頭死了,我暫時領著他們。”
“啊?原來是你!你就是那個……趙盤?”黃袍將官還沒說完,隻見趙盤出神的盯著遠方飄來的一團黑雲,似乎在思考什麼。
“怎麼了?”黃袍將官道。
趙盤突然神秘一笑:“這位大人,我請您看一出好戲!”
說完,他拔出血刀對著自己的小隊高聲大喝:“兄弟們,叫上所有黑旋風的隊友,全部配備長短兵器,即刻備馬,準備出城迎敵!”
出城?眾人麵麵相窺。
趙盤臉色一整:“兄弟們,大家要是信得過我趙盤,就去通報大隊跟我走,看我怎麼留下這一萬匈奴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