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精兵都是血肉刀山裏打滾過的漢子,偷襲也不是第一次,程序自然是滾瓜爛熟。
隻見一片雪亮的刀光,先是砍向那些營帳四周的繩子。帳篷一倒下來,這些漢子就已不管那裏麵還有什麼,縱馬就往那朵帳篷上踩去,隻要遇上有鼓起的東西,就是一刀敲下去!
隻聽得一陣陣震天價的喊殺聲,隨即是噗噗的鋼刀入肉聲,一聲聲淒烈的慘叫聲。很快地上那無數匍匐在地的白色帳篷,就已被鮮血染紅,就像開出了一朵朵詭異的大紅花。
有很多衣衫不整剛從帳篷缺口竄出來的匈奴人,還沒找到兵器,就被縱馬而過的將士一劍破開!內髒腸子與血水流了一地。
而更多的,則是那些先一步跑出了帳篷正在急著尋找戰馬的匈奴人。他們或許手裏沒有兵器,但隻要他們跨上馬背,信心和身手就會回來。這是彪悍的草原民族獨有的特點。
隻可惜他們還沒奔出幾步,甚至還沒看清方向,趙國騎士就縱馬衝了過來。於是雪亮的劍光再次閃動,一顆顆胡子拉渣的頭顱在風中旋轉著飛起!不一會地上已是血跡斑斑。
趙盤手拿大劍渾身是血,在敵陣中橫衝直撞。
也不知他倒黴還是什麼,身下的戰馬竟然絆著一根鼓起的樹根,於是戰馬從突然加變成瞬間停止,後腿高高揚起的同時把他狠狠的拋了出去!
他的前麵,還有一棵看來早已幹枯的巨樹!
在昏過去之前他隻來得及叫了一聲:“我靠!”
在他看來,那巨樹的樹幹就像一塊岩石似的。這可真是拿雞蛋碰石頭,我命休矣!
不在戰場上死去,竟然自己不小心撞死了,真是窩囊至極啊!
誰料噗的一聲,樹幹竟然給他砸出一個大洞來。原來這老樹竟是中空的,外麵也就隻剩下一層樹皮罷了。不過,這也足夠把他砸暈過去。
所以,當他一路沿著這棵中空大樹的窟窿滾下去的時候,已經感受不到痛苦,這未免不是另一種幸運。
當然,此時上麵廝殺正是白熱化的時候,也沒有人注意到這位新晉什長生了什麼事故。
此役順利的令人吃驚,原來駐守這裏的匈奴人竟然還不到一萬人,隻有八千,連那林外的帳篷,也有不少是空的,隻是故作聲勢罷了。
加上匈奴人想不到趙國軍隊會突襲,在朦朧中還以為遇上了趙國大軍,人心大亂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搶得先機的隻是奪了戰馬亡命奔逃,而餘下大半都被黑旋風縱隊所殺。
是役殲敵六千餘人,隻有不足兩千人逃去,而黑旋風縱隊傷亡不過千人,可謂大捷。後來在秦龍帝國的史書中,此戰有著詳細的描述,被稱為“黑森林之戰。”
而在新城守軍的說法中,還有另外一個名稱:“秦皇第一戰”。
此戰由趙盤提出,“黑旋風”是趙盤對偷襲隊伍的提名。餘東海表示,這支隊伍會一直沿用這個稱呼。
眾人這樣做是為了紀念他,當然,也表示了大家對於他的軍事才能的認可。
隻可惜……天才短命!此刻新城守軍營帳之內,趙盤原來所住的地方一片素白,桌子上擺了個小小靈位,上麵書著四個字:“英年早逝”!
一群白頭的花白頭的黑頭的老中青將領,正在燕雲統領的帶領下,向這位戰就光榮“犧牲”的年輕軍事天才躬身致敬!
趙盤這一滾下去,一路劈劈拍拍的,雖然受了不少衝擊,幸而有盔甲罩著,倒不至於傷及筋骨,不過鼻青臉腫是難免的了。
良久之後,他才在一片黑暗中醒來。一驚之下站起,額頭上又給石壁撞了一記。一聲哎喲之後,他終於慢慢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來。
摸了摸漆黑一片的四周,都是濕漉漉的石壁。日了,那樹洞底下還連接著一條地道啊。
他大聲叫了幾聲,聲音撞在石壁上嗡嗡作響,感覺隻有前方比較空蕩,聲音還能一**的傳送出去。
側耳聽了半晌,上麵傳不來一點聲息。日,看來離地麵有些距離,這可怎麼爬的上去?
趙盤呆了半晌,在身遭摸索了一番,終於是找不到什麼入口窟窿之類,隻好一點點往前麵挪去。
幸而前方通道越走越大,不一會他已經感覺到比較空曠,急忙站立起來,用雙手摸索著石壁向前慢慢走去。
在一片漆黑中向一個未知的地方走,是一種很奇怪的經曆,這時候你的心裏負擔是很重的。因為你不知是走向出口,重見天日。還是越走越遠,走向死亡。
也就在此時,你才會明白光明的重要。
趙盤此刻的感覺,就是走向了死亡。因為他越往前走,就越感覺到寒冷。
不多時他感覺手掌按壓的石壁上,都是冰涼一片。
按理說現在是炎夏,在地下更應該有些熱氣才是,但他卻感覺越來越冷。
血脈山不是火山群嗎?怎會這麼冷?他不由聯想到這片黑森林來,上麵的黑森林無論夏冬,都是鬱鬱蔥蔥,似乎並不受季節影響。即使你在三伏天進去,也會立即感受到一股寒意。
在一月前,他曾出城來這裏看過,是以有所了解。
在他開始瑟瑟抖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流水聲,不由精神大振。
也許有暗流可以出去?他不由加快了度。不一會,前麵終於出現了久違的一縷天光!
天光在頭頂幾十米之上投下來,投在一潭池水之中。他抹了抹眼睛。
原來這池水是一條地下暗流,在石壁的縫隙裏流出,在這裏積聚成一個半徑約有六七米的圓形大水池,而後又繼續向下方流去。而頭頂那縷天光,則是石壁頂上的一個缺口,目測看去,有井口般大。隻是距離數十米,根本無法攀的上去。
盡管這裏依然寒冷,但有了活水,有了這一絲光明,無疑也給了他不少希望。他衝到水池邊喝了幾口水,洗了把臉。如果不是覺得太冷,他差點就要在這裏洗個澡再說。
冰冷徹骨的池水,終於使得他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
在他四顧之下,他又現了水池邊的一個洞窟,那洞窟有著一個弧形的門口,內寬外窄,看起來不像是天然形成,倒像是人工挖出。他不由大喜,急忙衝了進去。
果不其然,這洞穴正中擺著一張椅子,椅子上還搭著一件長衫。不過由於年代久遠,那衣服已經有點破爛了。
趙盤這時已經適應光線,借著外麵的光亮往四周一看,隱約看到了角落裏的一些雜物:繩子、木頭、籮筐與鏽跡斑斑的工具,此外還有些瓶瓶罐罐。
怎麼這麼多壇子?趙盤奔到牆角一看,不禁吃了一驚。原來竟全是酒水,有些還沒開封。想來是原主人愛酒之故。
這裏冰涼無比,估計酒水尚未變質。隻是此間的主人……看那長衫的破爛樣子,估計早已死去了。
趙盤茫然的走到那當中的椅子上一坐下。誰料這椅子早已腐朽,禁不起他的重力立即碎成幾塊,把他的八月十五摔的生痛。
靠!趙盤單掌按地,正按在那破爛長衫上。
咦,什麼東西?他疑惑的伸手到那破爛長衫裏,摸出?品在上麵。
這是一把剛出爐甚至還未出爐的武器,可能是後來因為木頭支架的倒塌,讓這隻銅鼎沉沒水下,才得以錘煉成功。
那雙刃刀通紅一片,卻不耀眼。但趙盤看到這把刀卻是有些失望。
唉,還以為那老家夥給我留下了什麼好東西,原來卻是過時的古董。趙盤想不到是這種收獲,不由暗歎道:“老人家您可知道?社會是會展的哈。”
雖然這麼想,趙盤還是把這把刀撈了上來。就在他手抓上血刀的一瞬,陡然指尖一涼。趙盤不禁眉頭一皺。
咦,這麼鋒利?他大意之下,竟被那刃尖劃破了一點皮膚。
隻見一縷鮮血還沒在水中擴散,就被那血刀吸了過去。而片刻之後,雙刃上竟然就像脈搏般顯出兩個紫色的字來。
“龍血”。
如果不是他靠的太近,是絕對看不到這兩個字的。但片刻之後,這兩個字又消失了,刀刃上恢複通紅一片。
有些古怪啊!趙盤暗吃一驚,終於小心的抓到刀柄,拿起了這把怪刀。
在他轉身的時候似有所悟,又回過身子,雙足一蹬重新遊進銅鼎之中。
可惜再沒有現些什麼,銅鼎裏除了這把血刀,就連灰燼都沒有,一切早已被池水衝刷的幹幹淨淨。
洞窟中沒有屍骨,他已隱約想到一個可能。據說鑄劍師都有以肉身喂劍的愛好,莫不是這位鑄劍師已經投身到這個銅鼎之中火葬了?
遊出水麵,穿上衣服盔甲,趙盤又把洞窟中所有未開封的壇子搬出來。
先打開一壇子自己喝了三大口。這酒極為霸道,比戰前所喝的要濃烈十倍。他感覺喝下的不是酒水,竟像是烈焰一般。
待的身子暖和了一些,再把餘下酒壇全數放入空間戒指內,然後把那件長衫疊好放在一個幹淨壇子之內,擱於水池邊一塊岩石上。
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趙盤才提著血刀向著流水方向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