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蓉反手握住江瓊枝的手,這雙手柔軟光滑,可惜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腥。
她的眼神很黯淡,像是提不起精神,卻強撐著笑意道:“我定然不會告訴爹,隻不過送湯來的是白茹……”
說到這裏,她欲言又止,像是不忍心,眼裏還閃著淚光。
竹青在一旁勸道:“若是白茹害小姐的事傳到老爺耳裏,怕是會誤會夫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江瓊枝煩心的摸著佛祖,這一則是聰明伶俐的丫鬟,一則是她籌謀的權勢,根本不用對比。
“王媽!”
王媽聞聲進屋,卻聽江瓊枝吩咐:“賜白茹一杯玉釀,送她上路,現在就去辦!”
江瓊枝不敢再拖時間,眼見著老爺回來,要是查到她身上,這麼多年的苦心布局就完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王媽就回屋複命:“夫人,白茹畏罪自戕,但惡行難逃,屍體已經在運去亂葬崗的路上。”
她不敢抬頭,總覺得今日這二小姐邪性得很,輕易不能沾染,否則會死!而她放了乞丐進來,乞丐卻不見了……
驚懼不安的王媽恭恭敬敬的告退了,沒想到剛一開門,就有個丫鬟撞了進來,急忙道:“方才不知是誰看走了眼,老爺根本就沒回京!”
佛珠猛然落地,檀木珠四散,江瓊枝的心也被攪亂了,老爺沒回京,這府裏就是她的天下!
原本這白茹不會死,可偏偏是她,自己下了令!是她,斷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這府裏就沒人敢違逆她,又有誰敢假傳消息?
江瓊枝隱約覺得這件事和沐婉蓉脫不了幹係,可一個年僅十五的丫頭又能成什麼氣候,何況這些年來,她從未給沐婉蓉請過師傅,也未請過教導嬤嬤。
沐婉蓉被冷眼盯著,有些緊張的瑟縮“姨娘,白茹跟了您這麼多年,定然舍不得你,等到頭七的晚上,肯定會回來看您的,到時候我們給她準備點香火?”
還準備香火!這丫頭是惡鬼嗎?
被怨毒的眼神盯著,沐婉蓉卻笑了:“我也要給你準備點香火,可憐你得罪了攝政王,不死也得脫層皮。你也清楚,攝政王要誰三更死,誰都不能留人到五更。車裂、骨裂、千刀萬剮,這些花樣都不夠看。”
江瓊枝氣血上湧,幾乎想要掐死沐婉蓉,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被迫要了白茹的命,就連府醫也活不久了!
她在府裏安逸了這麼久,誰見了她不恭敬有加,隻有這小賤人,身子骨還病著,就想插上翅膀上天!
沐婉蓉的笑透著詭異的冷,看著卻妖豔從容,連聲音都很平淡:“多謝你連日辛苦,幫我把這及笄宴辦得有聲有色,就連攝政王都被吸引了。”
不說還不那麼錐心,江姨娘越聽越惱怒,卻惦念著攝政王的威壓,隻能硬生生忍著。
氣得胸口發疼,江瓊枝彎下腰,猛地張嘴,吐了一大口血,腦袋嗡嗡的疼,想要吐。
不一會兒,她就昏倒了。
沐婉蓉不屑的彎唇,當她多能耐,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氣倒了,可別死得太快太容易啊!
她捏起掌心藏著的蠱蟲,扔進了江姨娘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