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2 / 2)

“蘇姑娘你在幹什麼?”丁月白厲聲道,他一把拖走了蘇醇手裏的龍躍鳳鳴,將它扔到了旁邊,他還想一掌推開蘇醇,但安玉茗卻拉住了他。

安玉茗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白得完全沒有半點血色,眼睛裏透著一種難言的擔憂,又悲傷不已。他低聲對丁月白道:“別動她。”

丁月白還想再說什麼,安玉茗卻厲聲對他道:“我說別動她!”

丁月白趕緊低頭退到了旁邊。

蘇醇覺得一陣陣天旋地轉,她朝後又退了幾步,慢慢靠在了牆上。她哆哆嗦嗦地開口道:“對……對不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會這樣……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像是被人遺棄在冰天雪地裏的孩子一般,聲音顫抖,斷斷續續地說了半天才把話說完。腦子裏像是生了鏽一樣,除了剛才猛然出現的關於舒思純和安玉茗的場景之外,什麼別的東西都沒有。

剛剛還在她腦子裏一直喧鬧不停的兩個小人兒也偃旗息鼓,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蘇醇覺得自己像是被所有人厭棄的人一樣,誰都不會再理她了。他對她那樣好,從沒有害過她,可她卻對他橫刀相向。

“王爺,我……我不想害你……”蘇醇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來,眼淚洶湧而來,然後她眼前像是被人慢慢蒙上一層黑布一樣,漸漸暗了下去。

她失去了知覺,意識殘存的最後一刻,她感覺到安玉茗衝到了自己麵前,雙手緊緊擁抱著她,同她一起坐到了地上,她聽到安玉茗歎息般地說:“對不起……是我的錯……”

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蘇醇陷入一種奇特的狀態裏。她覺得自己是完全清醒的,但又始終睜不開眼睛說不了話,像是一具僵屍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人擺布。

她身邊一直有人,四周都是鬧哄哄的。她也知道安玉茗一直都在她身邊。她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她不該在情緒混亂的時候用刀指著他。龍躍鳳鳴極其鋒利,也不知道傷到他了沒有。

她覺得自己當時的反應很奇怪,她的腦子裏為什麼總會湧現出一些關於他和舒思純的事情呢?那些場景就像是真實存在的一樣,連一些細節都清清楚楚。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舒思純,也從來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舒思純和他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好想問問他,知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她得了什麼怪病,會幻想出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可是她沒有辦法說話。她聞到一陣陣藥味,然後嘴裏被灌進去苦澀的藥汁。除了她喝的藥汁的味道之外還有其他的藥味。她聽到丁月白說:“王爺,您還是先去休息吧!這裏有人照看著,不會有事的。”

她聽到安玉茗長長歎息道:“不用管我,再去飛鴿傳書給岩凝,叫她趕緊過來。”

他的聲音裏滿是強忍的疲憊和擔憂,讓她覺得十分過意不去。她可能是真的得了什麼怪病,不然怎麼會總是幻想一些關於他和舒思純的事情呢?不過她很想告訴他,不要擔心,也不要這樣關心。這種關心她承受不起,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報答回應。

可她現在隻能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她體內有三股截然不同的內力在丹田裏竄來竄去,像是三條凶猛活躍的蛇一樣盤旋對峙,壓製住了她本身單薄的內力。這三股內力分別來自孫永、杜三娘和葉序,這三人的功夫一個比一個厲害,她吸取他們的內力時間間隔又很短,所以內力相互衝撞是肯定的事,這大概就是她無法動彈的原因。

這三股內力再加上她自己的內力,她體內如今總共有四股內力。不過這四股內力雖然彼此不融合,但也沒有讓她的身體產生什麼不適的感覺。於是她試著調動全身修為來理順這四股內力,將它們徹底據為己有。隻是這還需要時間。

她雖然睜不開眼,但眼睛卻能感覺得到光線的變化,明暗的交替預示著時間的流逝,她這樣躺著度過了一天,而他就這樣枯坐了一天。最開始丁月白還會勸慰他,但後來他實在是煩了丁月白,直接對他說了兩個字:“閉嘴。”

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是冰冷的,像是一團怎麼也捂不化的寒冰。這讓她想起了在漪園初遇他時,他給人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