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醇無奈,隻好又問道:“狄狄呢?”
水生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他走咧。他要跟太子進京麵聖,所以你走咧沒多久,他就去追太子滴官船去咧!”
蘇醇瞠目結舌:“這怎麼追啊?難道太子停船等他嗎?不可能吧!”
水生哼道:“俺師祖的武功術法蓋世,追上太子的船算什麼?他不還從太子船上下來,追到島上來救你了咩?”
蘇醇心想,也對。如果狄夜沒點本事,那他還怎麼做神宵宮的大祭司呢?這樣想著,她便跟水生邊走邊聊。她的眼睛餘光看了看旁邊的安玉茗,下船之後他問丁月白要了顆藥丸來吃,然後一聲不吭地走在她和水生旁邊不遠處。
蘇醇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水生身上,但眼睛卻好像不聽使喚一樣地總會飄向安玉茗,她隻能側過身子完全麵對著水生,這樣才能完全不去看他。
跟水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葉序和葉回父子倆,漕幫在島上救濟百姓的事情傳到縣城裏,葉序和葉回兩人都成了大家心裏的英雄,城裏的人都紛紛趕到碼頭來看熱鬧,葉序和葉回出現時大家都紛紛拍起手來。
葉序看起來紅光滿麵,走路的姿勢都很像是衣錦還鄉的一品大員一樣。他身邊的葉回卻顯得有些局促,緊緊跟在父親身邊,並沒有表現得過於興奮。蘇醇看了葉回一眼,心想,葉回倒是個老成持重的人。倒是葉序,未免太興奮了一些。
蘇醇看到衙差張三也在人群裏看熱鬧。蘇醇心道,張三不在衙門裏當差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然後她又看到葉序的目光落在了張三身上,並且停留了很久。張三朝葉序點了點頭,葉序嘴角便勾了勾。
這種表情讓蘇醇想起安玉茗,他每次要算計誰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因此蘇醇對此十分敏感。蘇醇探究地看了看葉序,又朝張三看去。可是這時候張三已經擠出了人群,消失在遠處了。
蘇醇又敏感地看了一眼安玉茗,安玉茗的目光也落在張三消失的那個方向,然後朝身邊的丁月白叮囑了一句什麼。
蘇醇心想,難道這裏頭又有什麼陰謀陽謀?不過她沒有安玉茗那樣的聰明才智,單從這些表麵現象根本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幹脆就什麼都不去想,隻一路和水生插科打諢起來。
出了碼頭乘車去衙門,他們到了門口的時候,巡撫大人也抵達了,巡撫大人見到馬車,便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滿臉涕淚地膝行至馬車跟前,不停地哭訴喊冤。可是馬車卻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從他身邊開了過去。
蘇醇從車簾子往外看,隻見巡撫一幹人等被三五個丁月白手下的人綁了起來,反剪著雙手押走了。這件事在大庭廣眾之下發生,圍觀的百姓全都鼓掌歡呼了起來。
到了晚上有宴席安排,但安玉茗推說身體不適,還是沒有出現。席間葉序也顯得十分意氣風發,一直在跟蘇醇和水生套近乎,讓他倆都覺得很不舒服。
蘇醇和水生吃完飯,便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蘇醇本想找水生問一問她走後島上的事情,但走到園子門口時,水生卻極其警覺地停下了腳步。
“附近有殺氣。”水生握緊了手裏的神泣刀,慢慢轉頭四下查看。蘇醇也將手放在了龍躍鳳鳴刀上,和水生背靠著背,形成了防衛之勢。
“是誰!趕緊出來!”水生吆喝了一聲。這時候牆頭樹冠上悉悉索索一陣響動,一個背上背著長戟,體格健碩的女子躍了下來。
那女子長得又高又壯,比一般的男子還要高出半個頭來,再加上國字臉、黑皮膚,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頭熊一樣。她背上的長戟是三叉兩刃的,閃著銀白的光,因為她的塊頭很大,長戟雖屬長柄武器,和她搭配卻顯得有些小巧。
“母夜叉杜三娘,你在這裏做啥咧?”水生冷著臉問對方道。母夜叉這個名字,還真是很符合她的形象。
“來給孫永報仇!”杜三娘甕聲甕氣地說。她不僅身材長相像男人,連聲音也像男人,若不是胸前圓滾滾的兩團肉,沒人會覺得她是個女人。
“孫永作惡多端,在建州又連殺數人,俺勸你不要亂來!”水生道。孫永便是在建州綿眠巷殺人、偷盜鴿子蛋珍珠為宋織羽製藥的土行孫。
杜三娘冷笑道:“孫永是我未婚夫婿,我為他報仇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