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嵐瑜臉上的神情又恢複了從前的溫和,絲毫不見陰鬱。
“我為何給二姐姐下藥,還不是因為你嗎?你若不在我耳邊說那些話,我也不至於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哦?我說了什麼話?我可有指使你去買藥,可有指使你給二妹妹下藥?若你心中嫉妒心沒那麼強,又豈會做出來這樣的事。”
黎嵐瑜硬氣了幾分,看著比之前有氣勢了。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但我還是要說,父親母親當初選的人就是二姐姐,你故意借我的手讓二姐姐去不成,最後隻能是你去了。咱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這才發現你是這麼陰險狡詐的人。”黎如敏故意朝著黎淑妧這邊大聲說道。
“三妹妹,你說這番話的時候可要想清楚了哦。你若是在為二妹妹鳴不平的話,先想想到底是誰給她下藥,讓她去不成的,是誰害了二妹妹,是誰讓她沒了大好前程,又是誰毀了父親母親的謀劃。”黎嵐瑜道。
聽到這裏,黎淑妧對一旁聽得入迷的杏兒道:“不聽了,扶我回去吧。”
“啊?大姑娘和三姑娘吵得正精彩呢,您怎麼不聽了?”杏兒不解。
“有什麼好聽的,大姐姐單方麵碾壓,這戲不好看。”
吵架麼,還是勢均力敵看起來過癮。亦或者,其中有一方是自己不喜歡的,而自己不喜歡的還要處於弱勢才好。這倆人她一個都不喜歡,自然歡快不起來。
當晚,黎仲源的個人生平檔案,以及黎淑妧從小到大發生的事情放在了韓粼的書房。
韓粼先拿起來黎淑妧那份看了起來。
小時候的發生的事情因為年代久遠,所以提到的都是一些大事。
比如,姨娘早逝。
這幾年的事情記錄的也不多,因為黎二姑娘極少出府,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
從這些來看,這位黎二姑娘是個性子懦弱膽小之人,常常被自己的姐妹欺負,黎大人和夫人對她多有忽視。
不過,翻到最後一頁時,韓粼頓住了。
落水,發了三日高燒,眼見著快要不行了,卻突然活了過來。
活過來之後,性情就跟從前不太一樣了,似乎比從前聰明了幾分。
她向嫡母說清楚當日的實情。
後麵,府中的姨娘陷害她,她在嫡母麵前把丫鬟作案過程說了個清清楚楚,仿佛親眼所見。
難道她像那日一般,去看了嗎?
這腦子也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怎的那日表現的那般奇怪。
不過,這位黎二姑娘可真是多災多難。
先是落水差點死了,又被人冤枉發了高熱關禁閉室。
這兩日,本來應該去參選,卻被府中的姐妹害了,臥病在床。
若她真能隨意去時空中,為何後麵被人下藥的事情她沒查出來?
這黎二姑娘當真像個謎一樣。
若她真的有這樣的本事,倒是對破案大有裨益。
想到這裏,韓粼看向了一旁另一份關於黎仲源的材料。
看著看著,韓粼的臉色變得難看,最後,重重地把材料摔在了桌子上。
第二日,黎仲源沒再去戶部。
這還是黎淑妧第一次在吃早飯的時候看到黎仲源。
雖然黎仲源做父親不合格,不怎麼管女兒的事情。但作為大曆朝的官員,至少在勤勉這一項上他是合格的。每天都起得非常早去上朝,回來得又特別晚。即便是休沐的時候,也是早起去書房處理公務。
可他還是被貶出京了。
據說此事還跟老宅那邊有關。
或許正是因為跟老宅那邊有關,黎仲源嚴禁府中提起來此事,他自己也不說。
畢竟這裏孝道大於天,畢竟這裏宗族意識非常嚴重。
縱然他被老宅坑了,他也沒辦法,除非他跟伯爵府決裂,跟族裏決裂。但他嫡母還活著,他敢這樣做,一頂不孝的帽子就會壓在他的頭上。
黎仲源的精神比前幾日好了一些,可能是接受了自己不能再留在京城的現實。
“咱們再聚在一起吃一頓飯,明日一早就離開了。夫人、舒承和瑜兒留在京城中,等結束之後,看看結果再說。其他人都一起走。”
說完這些,黎仲源歎了歎氣,又接著道:“一會兒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東西吧,把東西都整理好,別落下了。中午晚上不必過來吃飯了,明日巳時離開,別耽擱了。”
“是,父親。”
從正院出來之後,姐妹幾個朝著小院走去。
黎如敏終於不跟黎嵐瑜站在一處了,她跟黎淑妧走得近。
“二姐姐,你知道嗎,本來母親想選你的,就是因為大姐姐跟我說她不能參選了,隻有我們二人了,所以我才——”
話沒說完就被黎淑妧打斷了:“所以你才給我下藥嗎?且不論大姐姐說的是真話,還是騙你的。你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害人嗎?往後若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事情,你是不是還能想出來更可怕的招數?”
雖然前日她將計就計,但不代表她會原諒黎如敏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