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校尉起身行禮,俯首齊聲:“嗨!”
將頭盔戴好,蒙驁微微仰頭,花白胡須在微風中抖動,看著湛藍蒼穹:“按計劃屯紮南大營,行軍勞頓今夜務必增強巡哨、警惕。明日一早增固南大營營壘,遣哨騎搜周邊百裏敵情。後日一早,哨騎歸來後再做分派。”
“嗨!”
熊啟跟著俯身抱拳,見蒙驁傳達完軍團作戰目標、計劃後要走,心中焦慮也跟了上去:“左將軍,如今我三川軍團主力抵達宜陽,何必勞累軍士修建南大營?何不軍分兩部,一部壓陣以策應周全,另一部猛攻宜陽。三日內足以拔下此城,解我軍後路之厄。”
見蒙驁撫須沉吟,熊啟繼續說著,揮舞手臂增強氣勢:“縱算三日內攻不下宜陽,可也能給守軍、韓軍伏兵極大壓力,會逼著韓軍伏兵主動現身。而我軍除攻城一部勞累外,壓陣一部可謂是養精蓄銳,一鼓擊破、聚殲韓軍三五千伏兵當不在話下。”
蒙驁靜靜看著熊啟,等熊啟說完了,確定熊啟是真說完了後,蒙驁笑著問:“次將就這麼的想攻拔宜陽?”
“左將軍這什麼話?為大秦開疆拓土乃是為臣本份,為自家獲取軍功爵位又是為人本願。熊啟一言一行無不以國、家為重,而左將軍言語,似在質疑熊啟用心?”
“不,本將絕無質疑次將一腔向秦之心,本將所慮不在宜陽啊。”
熊啟見蒙驁神色誠懇,怒容稍斂,抱拳:“那左將軍所慮,莫非是韓軍伏兵?”
蒙驁撫須,點頭:“是也不是,老夫開戰之初故意放過宜陽,就想著以宜陽為餌,聚集韓軍數萬。效仿武安君舊事,聚重兵一鼓聚殲,一戰破他韓人肝膽!然而,事情並未如老夫預期那般,不是老夫謀略不如韓軍,而是韓軍之中能人難以伸張本事,處處鉗製,事事落後。”
有些好笑,蒙驁以嘲諷的語氣道:“老夫給暴鳶老兒挖了一個陷阱,這老兒被韓國捆縛手腳動彈不得,想跳都跳不進來。導致,我軍如今騎虎難下。”
熊啟一時沒反應過來,蒙驁扭頭看向西邊鹹陽方麵:“次將,你說我三川軍團主力七八萬積聚宜陽城下,韓軍伏兵有幾個敢應戰?縱算有伏兵,也會不戰自退。他們這麼一退,誰能證明這裏曾有韓軍伏兵?沒人證明此處有韓軍伏兵,那你我督七八萬強軍被宜陽數千疲兵所羈縻,此事將成朝野笑柄,傳入國都,這三川軍團、呂相、華陽太後……還有何臉麵立足鹹陽、國中?”
臉色很不自然,熊啟又有些難以置信:“左將軍的意思是……沒有韓軍伏兵?”
如果韓軍水準低到如此地步,那秦軍高謀略計劃就成了笑柄,不管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都會笑。就連熊啟,想到這個可能發生的場景,都有些哭笑不得。
蒙驁很認真的點頭,看著這個年青、稚嫩、歲數還不如他孫子蒙恬大的秦楚貴戚:“隻是有這個可能,為了預防這種貽笑大方的尷尬事情發生,我軍此時就不得不做一些事倍功半的傻事情。目前,隻有搜山,證明韓軍有伏兵,我軍才不會被國中老秦人恥笑。”
熊啟連連點頭,真因為韓軍低水準發揮,導致三川軍團鬧了一個大笑話,那麼三川軍團的延綿存在就值得質疑了。
三川軍團意味著什麼,作為秦軍高層新銳,熊啟是非常明白的。三川軍團立足地勢西高東低、平原廣袤又肥沃、且河川密布的三川郡,基本上軍屯能自給自足,又有自西向東的河川進行最快捷的水運……這是這年頭用人力最少、運輸量最大、運輸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後勤補給線!
隻要河水向東能淌到哪裏,有如此強大後勤補給的三川軍團就能打到哪裏!
隻要三川軍團站穩腳,隻要列國不搞百萬級別的聯軍,三川軍團就能向東逐步蠶食,這都是軍功!
如果三川軍團被取消建製,熊啟不敢想象到時候會鬧出多大的禍患,立刻表示:“左將軍,山中沒有韓軍伏兵……也要證明有。否則老秦人發難,後果不堪設想。為大秦安穩計,欺瞞鹹陽方麵,是利國利軍的善行義舉。”
蒙驁緩緩點頭,扭頭向東撫須,眯著眼,忍不住翹起嘴角,咧開。
三十裏外的山林中,暴鳶在二百多軍官麵前高舉竹筒,與眾軍官齊齊飲盡摻水、發酸的酒。他扭頭忍不住看著西北宜陽城方麵,花白的胡須染著油垢,卻是麵目無情,一副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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