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媽知道,如果沒有王希律師,金奎根本不可能判了有期,這就有個盼頭呀,媽特別高興,我再恨金奎,他終究是我的兒子,我不忍心他死,我現在覺得活下去都有個希望了,我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眼他,所以媽撐著,撐著這口氣再活個十幾年,活到他出獄那天,媽知道為了金奎你做了不少事,你跟媽說句實話,是不是為了幫金奎,你才跟王希在一起的?”
席恩和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老太太對王希總是耷拉著一張臉,敢情就是因為這點芥蒂,她笑著去摟老太太的肩膀,“媽您琢磨什麼呢,我跟王希可不是因為這事兒,您以為我報答他才以身相許的呀,您想多了,再說了,您兒媳婦兒哪兒有那麼值錢啊,都當媽的人了,人家王希可是單身未婚的青年俊傑,您倒是真高看我,不過不瞞您說,我也確實因為金奎這事兒才認識王希的,所以多少和金奎有點關係,他沒收我錢,就直接做了金奎的辯護人,您知道沒有個十萬二十萬的根本請不動他出山,所以我確實感激他,但是他也對我好,我是因為被感動才答應他的,而不是為了報恩。”
老太太揚著眉毛看著席恩和,“真的?那他那麼好麼?”老太太說完忽然歎了口氣,“媽知道,金奎傷你太深了,有個男人對你稍微好點,你就覺得感動,媽可得告訴你,你生過孩子,又沒和金奎離婚呢,我聽王希說,他爸媽就在浙江生活,雖然不住在一起,但是就挨著,一個城市裏,那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打算跟著他回去以什麼身份和他爸媽相處呢?要是打算結婚,就得和金奎斷利索了再跟著王希走,不然你們也過不到一起去,不是媽咒你,這是事實,王希要是一般老百姓也就完了,還是個有本事的人,人家爹媽要求能不高麼?”
席恩和沒說話,兩隻手握在一起,攪來攪去的,好像心裏也沒底,王希帶著小草也回來了,買了不少的吃的,坐在客廳裏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咯咯的笑著,金奎媽欠了欠身子往門外探頭,推了席恩和一把,“你想好了就做決定吧,媽都支持你。”
席恩和抿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媽,要是我為了追求幸福,真和金奎離婚了,您會怪我麼?”
老太太愣了一下,忽然眼圈紅了,低下頭唉聲歎氣的抹眼淚,“不怪,媽不怪。他再出來都十五年以後了,你總不能等他那麼多年吧,再說了是他不會,當初他和傅吟一搞到一起也不管不顧咱們了,他想過你麼,恩和你想離就離,媽也不跟著你們去,要是王希願意,把小草帶著,不願意媽給你養著。”
席恩和忽然掩麵哭了,她心裏那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把她緊緊的包裹起來,密不透風無處可逃。
她不知道是不是歲數大了都喜歡多愁善感,轉眼三十了,女人到了這個年齡都喜歡患得患失麼,她看著金奎媽老淚縱橫,也忍不住淚流滿麵,這種感覺讓她很不習慣,這麼多年麵對什麼風雨都咬牙挺過來了,怎麼會在要看見幸福曙光的時候就繳械投降了呢。
席恩和抱著金奎媽,輕輕的喊著她,王希站在門外目睹了這一幕,他拉著小草的手更加緊了緊,忽然在心裏忍不住發誓,如果這輩子他和席恩和可以走到最後,無論幾十年風雨兼程,他都願意讓她的臉上,再看不到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