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時聞到一股很濃重的酒味,許立行推了推女子,她已不省人事,他左右看了看,酒吧門口一個人都沒有。他把女子的頭發撂起一看,發現她竟然是許晴晴的同學易濛濛,許立行立即把她抱上了車,把車開進了南陽花園小區。

許立行把易濛濛抱緊了自己的房間,他幫她把鞋脫掉,還把被子蓋在了她身上。他轉身要走,她卻抓住了他的手。他以為她醒了,回頭一看,她還閉著眼。他把她手輕輕拿開,然後自己走進了客臥。

天已大亮,許晴晴很幸福地睡到了自然醒,她穿著睡衣從房間走下樓,許安玲早就備好早餐,牛奶的濃香飄蕩在屋子裏,使許晴晴格外精神。林坤遠坐在沙發的客廳上看報紙,身上穿著許安玲為他新買的淺藍色襯衫,宛如一直就是這幢屋子裏的男主人。

許晴晴看著這幅場景真的覺得很溫馨,心想,隻要老媽覺得幸福,什麼都是好的。她走到餐桌前,看了眼可口的麵包和雞蛋,真想直接吃了,“老媽,你能原諒我不刷牙洗臉就吃早餐嗎?”

“你說呢?”許安玲瞪著她,“快叫你哥下來吃早餐。”

許晴晴嘟嘟嘴上樓去了,她敲敲哥臥室的門沒有人應,於是,她直接開門進去了。她發現床上有個長發女人,她很激動,心想老哥怎麼背著他們在外麵找女朋友了呢。於是她退出臥室,不想打擾他們,可是出來後她仔細一想,如果是老哥帶回來的那老哥人呢。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開門進去了。撂開床上女人的頭發一看,竟是易濛濛。瞬間,她石化了,易濛濛這個妖孽怎麼在哥的床上。緊接著,她把易濛濛怎麼躺倒老哥床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現在充滿她整個小腦袋瓜的念頭就是,要把眼前這個令人反感的渾身散發著沼氣般難聞氣息的妖孽扔到屋外去。她把睡衣袖子捋了起來,把易濛濛身上的被子一掀,嘴裏還念叨,這是我哥的被子,不要被你的手給弄髒了。許晴晴的手抓著易濛濛的手臂,像當日在江北寢室一樣把她拽到了地上。

易濛濛被驚醒了,她躺在地上睜開眼,望著眼前這凶神惡煞的許晴晴和完全陌生的環境,她一臉茫然,“什麼情況?”

“我還想問你呢,易濛濛,你怎麼會在我家?怎麼會睡在我哥的床上。”

易濛濛慢慢站起來坐在了床邊,手指按著額頭,她現在沒有力氣跟許晴晴這個瘋女人折騰,她現在唯一好奇的就是自己怎麼會在她家,而且在許立行的床上。

“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在你哥的床上。”

見她如此淡定,許晴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指著易濛濛嚎:“你別想踏進我家門,你別想當我嫂子!”

“我現在不就在你家麼。”易濛濛斜上角四十五度,賜給了許晴晴一個很鄙夷的眼神。

許晴晴忍無可忍,在原地跺了幾腳,大喊:“易濛濛,你給我滾出去!”

易濛濛沒有搭理她,繼續恢複自己的思緒。這時許立行睡眼惺忪地從客臥走了進來,讓許晴晴別瞎嚷嚷,並告訴她是他把易濛濛帶回家的。盡管很多頭緒還沒理清,盡管太陽穴還在發脹,易濛濛還是給許晴晴投去一個“我贏了”的眼神。

興趣火冒三丈,抓著許立行說:“哥,她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聽這句話的倆人都覺得這話聽著別扭,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都應該是一個男的沒有把一個女的怎麼樣吧。許立行尷尬地搖搖頭。

在樓下的許安玲聽到了許晴晴剛剛的那一句呐喊,便急忙上了樓。她進許立行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這個五官精致的女生。

“立行,你女朋友嗎?”許安玲笑著說,她巴望著許立行趕緊找個老婆,如今把姑娘帶回家睡,她是再高興不過了。

易濛濛觀察除了許晴晴和許安玲五官上的相似度,便斷定這就是許氏兄妹的母親。於是,易濛濛站起來,臉色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變化,笑靨如花,“阿姨,您好!”

許安玲心裏就默念著這小姑娘是自個兒的媳婦,欣喜得不得了,拉著她的手就往臥室外走,“洗漱一下就可以吃早餐了,要是你不愛吃我再給你做。”

許晴晴氣得直跺腳,易濛濛卻在走過她身邊時給了她一個勝利的微笑,更是讓她氣得七竅生煙。許晴晴感覺望向許立行,他聳聳肩,表示事不關己,然後腳底抹油溜到餐廳去了。

整個吃早餐的過程許晴晴都憋著一肚子火,她吃的每一口早餐都像一個炸藥包,塞得她整個胃裏都火藥味十足。她一直瞪著坐在她對麵的易濛濛,正喜滋滋地喝著牛奶。許晴晴真想端起牛奶,從她的頭上倒下去。

吃過早餐易濛濛似乎還不想走,窩在沙發裏像少奶奶似的看著電視。許晴晴很厭惡地瞪了她幾眼,然後故意很大聲地說:“媽,時間不早了,我替你送易濛濛出去哈。”

說完就把易濛濛拉出了門,到了門外易濛濛就把許晴晴的手一甩,停了下來,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嫌棄的神情,“讓你忍了一個早上,辛苦您了!”

許晴晴當即給了她一巴掌,“離我哥遠點!”易濛濛捂著臉,雙眼露出極度憤怒的眼神,“我會記住你這一巴掌的,還有,許晴晴你停著,我一定會成為你嫂子,我要你跪著端茶給我喝,叫我一聲嫂子!”

“你做夢!”許晴晴歇斯底裏。

易濛濛聳聳肩,“你看我是不是做夢!”接著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許晴晴在原地氣得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了。

***上午十點鍾,太陽透過窗戶射進客廳,使整個客廳變得熱氣十足。卓別力翻出了去年夏天穿過的那條丟臉丟到姥姥家的花短褲,穿在了身上,除了掉色之外,唯一的變化就是大了一圈的腿。卓別力低頭看自己的腿,從這個角度看去,自己的腿就像長歪了的胡蘿卜似的。

她從冰箱裏搬出了吃了一半的西瓜,蹲在電風扇前吃了起來吃著吃著電話就響了,她一愣,然後把西瓜扔了趕緊去接電話。

“邵明坤?”

“我是許晴晴,你趕緊收拾下自己,別太磕磣了,陪我去個地方。許晴晴一口氣說完接著就掛了。”

接完電話卓別力就抱著自己的雙腿哭了起來,一年前的暑假,她也是穿著這條花短褲,也是蹲在電風扇前吃西瓜,邵明坤的電話就來了。可是剛剛那個電話為什麼不是邵明坤的?他真的不打算再回來了嗎?他真的打算就這樣徹底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了嗎?

許晴晴坐出租車到了卓別力家樓下,給她打了個電話叫她下來。卓別力穿著許晴晴一年前送給她的那條特別淑女的裙子就出現了。她一坐進出租車許晴晴就十分嫌棄地說:“不是讓你別太磕磣麼?”

“這條裙子是你送給我的,你說它磕磣不就是說自己磕磣嗎?”卓別力特別平靜地說。她還沉浸在對邵明坤的回憶當中,悲痛著還沒有醒來。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去年的款……好吧,你贏了,你就穿著它吧。誒,你這倆眼怎麼腫得跟核桃似的,剛大哭了一場吧?因為邵明坤?”

卓別力一言不發,低著頭又開始抽泣起來。許晴晴看她這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心想給她點時間讓她自己愈合就好了。

“司機,開車。”

卓別力終於明白許晴晴為什麼讓自己別太磕磣,原來她們來到了一家名牌包包店。許晴晴怕卓別力穿得太土丟她的人。她倆一進去就有店員上前招呼許晴晴,“許小姐,您好,我們新到了一批新貨,你要不要到裏麵看一下?”

“不用了,”許晴晴掏出手機,翻出了那條銀行卡刷卡記錄,給店員看,“去把這個包包找出來。”

不一會兒店員就拿出一款包來,禮貌地說:“用您卡買的就是這個包包。”

許晴晴打量了一下,沉默了許久,然後掏出自己另外一張信用卡說:“給我包起來。”

“許小姐,您不是已經買過一個嗎?”

“你還嫌我買的多嗎?”許晴晴有些生氣,林凱寧用她的卡買了個女人的包包給別的女人,她想到就火冒三丈。

許晴晴提著購物袋從包包店走出來,臉上掛著一副揚眉吐氣的神情,卓別力不知道她在揚眉吐氣什麼,難道她已經走火入魔到把手裏這個包當成是林凱寧送給她的?卓別力用腳趾頭就能猜到林凱寧買那個包是送給誰的,但是她不敢告訴許晴晴,她擔心許晴晴知道後會猝死。

“接下來要做的是把林凱寧叫出來嗎?”卓別力像小丫鬟似的問。

“誰有閑情找他?!”許晴晴沒好氣地說。

卓別力見許晴晴已完成自己的事情了,便說自己要回家了,許晴晴給她攔了輛出租車,待她快要上車的時候把她給拽住了,“怎麼了?”她回過頭問。許晴晴把手裏的購物袋放到卓別力手上去,“這包送給你了,這車我坐,你另外打一輛吧。”

出租車絕塵而去,卓別力捧著包望著行駛得越來越遠的車,臉上掛滿了黑線,難道愛情真的會讓一個人精神受到損害麼?回到家後卓別力把包鎖進了衣櫃裏,就像當初鎖身上那條裙子似的。不過,她不知道,許晴晴會什麼時候來拿這個包,它要呆多久可以重見天日。

回到家時已是晚上十點多,許晴晴看到老媽老哥和林坤遠都坐在客廳裏,仿佛在商量什麼事似的。她連忙換了鞋過去,把包往邊上一扔,說:“想搓麻將了吧,一看你們的樣子就三缺一。”

許安玲就知道女兒整天不幹正事,隻知道嘻嘻哈哈,幸虧當初沒聽她的話把她送到國外去,不然指不定跟哪國人私奔到哪國去了。她拉著許晴晴,一副十分嚴肅的表情,弄得許晴晴都變得很緊張。

“媽,您是想告訴我,我即將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嗎?”

“我都高齡了,我不想當產婦。”

“那您想給自己找個兒媳?”

“我是想給自己找個女婿。”許安玲一字一頓地說,她一直注視著許晴晴的表情。

“女婿?”許晴晴先是沒有反應過來,等把關係理清之後才恍然大悟,她叫了出來,“你要給我挑老公麼?”

“你成天沒個正事,不如早點找個對象,先訂婚,等你安定幾年,就把婚事辦了。我和你大姨小姨她們都替你物色好了。”許安玲說著從包裏拿出幾張事先準備好了的男人照片,像拿了幾份賣身契似的輕幽幽地放在了茶幾上,仿佛不管許晴晴簽了其中任何一份,都會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唯一的任務就是傳宗接代——在許晴晴心中,生了小孩才能插上“完美女人”的旗幟。許安玲接著說:“放心,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是我們精挑細選的,保證內外兼修。”

許晴晴隨便瞄一眼就看到個猴模猴樣的男人傻笑的樣子,她指著照片說:“這也叫內外兼修嗎?媽,你不覺得你完全就是要把你女兒這朵鮮花插到這坨牛糞上去嗎?”

許安玲就抽出了另外一張,擺到許晴晴麵前,“那這個呢?”

“都不好,都不好。我和這群人生出來的不是腦癱就是腦殘,你就別把我往火坑裏推了吧。”許晴晴突然想到許立行也在場,就把他拉出來救場,“幫哥介紹吧,他都老大不小了,你和大姨二姨姨奶奶們把大哥的婚事先搞定吧。”

“昨天晚上在我們家住的那漂亮小姑娘不就是你哥女朋友嗎?他自己都搞定了還要我們幹嘛。”

“她不可以成為我嫂子!”許晴晴氣急敗壞地說。

“媽,我昨天開車路過酒吧,看那女孩喝醉了就把她帶回來了。我昨晚在客房睡的,你別瞎想了。”許立行終於說出來了,開始易濛濛在時他還不好意思說真話。

“對啊對啊,媽,你別瞎想了,哥喜歡的是卓別力。”

許安玲瞪大雙眼,又聽到了一個重大新聞,“你哥喜歡卓別力?就你的初中同學卓別力?”

“嗯!”許晴晴重重地點頭,深怕老媽不信似的。

許立行那點心思被揭穿了很是羞澀,極力爭辯:“晴朗她胡說的,我沒有喜歡卓別力。”

“沒有的話那你去相親啊,讓媽也給你介紹女孩子。”許晴晴一報還一報。

許安玲這下笑開了花,她又像變魔法似的從包裏掏出幾張女生的照片,估計也是那些姨婆婆們挑的,“我昨天就帶回來準備給你看的,結果今天看你帶了個漂亮姑娘回來,以為你自個兒找了,就沒拿照片出來,原來你沒找呀。兒子,來挑挑,絕對都是內外兼修的。”

許立行怒視著許晴晴,眼神能直接將她秒殺,都是一個媽生的,他一定不能被比下去。他滿臉微笑地對許安玲說:“媽,其實我告訴你,晴朗她找了個男朋友,性別,男,相貌端正,身世不詳……”

“媽,他胡說!”許晴晴臉都急紅了。

“我胡說?”

“對!”

“我胡說?”

“對!”

“那好,明天一塊相親去!”許立行雙手交叉在胸前,俯身看著許晴晴,此時她在他麵前看起來就像一隻小雛雞。

許晴晴憋了半天,臉都氣綠了,最終憋出了一個字:“行!”

“成交!”

許立行像村官接見國家領導人似的跟她鄭重其事地握了一下手。許晴晴全身上下的細胞都被掀翻了。許安玲看著一雙兒女如此懂事,欣慰地笑了笑,對身邊的林坤遠說:“有這樣的兒女,我真是太幸福了。”

第二天,陽光十分明媚。被老媽逼得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許晴晴掛著一副鹹菜相就出門了,許立行在一旁直偷笑,他自己覺得相親這事對他沒有多大困擾,畢竟都是步入社會的人了,而老妹還在讀大學,要是被同學知道被逼著去相親,一定會被嘲笑的。

許晴晴心情很沉重地坐上了繼父的奧迪,極度不想卻又無可奈何地任由車將自己帶向目的地。她包裏放著許安玲給她的照片,說是待會憑照片認人。許晴晴覺得這就是一張遺照,她萬般不情願去見這個大活人。

車子停到上島咖啡門口,許安玲把兄妹倆趕下車,然後自己跟林坤遠說了幾句話。趁這個時間許晴晴趕緊跟許立行說了句悄悄話,“你還當我是你妹就去洗手間,我給你電話。”

許安玲讓林坤遠在門口等著,接著她就跟著兄妹倆進去了。剛進大門許晴晴就說:“媽,我覺得我好像來大姨媽了,我和哥去下洗手間。”說完她就拉著滿臉不情願地許立行跑向大堂另一側。許安玲在他們伸手喊:“你哥跟著去幹嘛?”

“他大姨丈來了!”

許安玲疑惑自己怎麼能生出這樣的女兒來。許氏兄妹分別進了男女洗手間,果斷通起了電話。

“我知道你不想來,別給我死裝!”許晴晴咬牙切齒地說。

“你不是要和我鬥麼?”

“好吧,哥,妹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我也想老媽可以放我一條生路。”

其實許立行也不想來相親,照片上那幾個女生真是“外貌皆浮雲,內在是王道”的典範。

“我有倆計劃。”許晴晴一路都在絞盡腦汁地想逃生的方法,終於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內製定除了A計劃和B計劃。許立行求之不得,聽老妹說完方案後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洗手間。

“媽,你不用上去了,回家等消息吧,我帶著晴朗上去就行了。”許立行說得真那麼回事,許晴晴在一旁十分崇拜他。她不禁納悶哥什麼時候成了演技派了。

“那也行,你們上去吧,年輕人好好聊聊。”許安玲很放心地走了。

他倆進了電梯,許立行就問了一個問題,“那個女人會嚇到我嗎?”出了電梯後,他倆躲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仔細觀察在場的每一個人。許晴晴指著一女孩問許立行,“是她嗎?”許立行看了一眼後說:“我真的被嚇到了,我不敢想象,要是我和她生下一女兒,身高隨我,體型隨她,老媽會有多痛恨今天的安排。”

看來A計劃宣告失敗,他們果斷選擇了B計劃。A計劃就是如果對方漂亮就上前搭個訕。許晴晴拿出老媽給她的約會對象的照片,搜索到了那個男人的方位,於是,她邁出了勇敢者的腳步,走到了那男子的麵前,坐下,先給對方來了個自我介紹。那個男人似乎對許晴晴很滿意,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嘴就沒合攏過,“許小姐,你真是和照片上一樣漂亮。”

“你也和照片上一樣帥。”說完這話許晴晴自己都要吐了。

按照B計劃,許立行這時該出場了。他走了過來,和許晴晴玩起了偶遇。他裝作路過,然後又裝作無意間看到許晴晴,“誒,晴朗,你怎麼在這?”

“我見朋友呢。”許晴晴指著對麵微笑著說。許立行立刻扭過頭去對男人說:“你好,我叫林凱寧,是晴朗的男朋友。”

“男朋友?”那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原來你有男朋友啊?”

許晴晴一臉虔誠,“對啊,我媽沒有跟你說麼?我不光有男朋友,我還懷孕了呢,不過孩子他爸不是我男朋友。”

那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握著咖啡杯的手突然間就多餘地不知往哪放了,“那個……我還有事呢,先走了,後會有期……別,還是後會無期吧。”

“等等。”許晴晴喊住了他,那男人愣了一下,她接著說,“把帳結下吧”

男人的臉變得比糞坑裏的石頭還要臭,他從錢包裏掏出二百塊錢就走了。他走後許氏兄妹就狂笑不止。晚上回到家後,他們發現許安玲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雙手環繞,麵色鐵青。許晴晴給許立行吐了吐舌頭,接著便躡手躡腳地朝樓上走去。

“站住!”許安玲冷冷地說。

許晴晴立刻收住了腳步,在臉上堆積好一個燦爛的微笑後才回過身來,屁顛屁顛朝許安玲奔過去,“媽……”

“不要叫我媽!”許安玲冷若冰霜。

“姐姐……”

許立行撲哧一聲笑出來,許安玲又轉過去瞪著他,“你別笑,我要連你一塊罵。說,你們倆兄妹今天搞什麼鬼?”

許晴晴給許立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勇往直前迎接暴風雨。許立行回了個很無奈的神情,然後對許安玲說:“媽,我們都長大了,找對象這種事自己可以做主了。您不能當現在還是你出生的那個年代,婚姻都由父母包辦,現在都是自由戀愛。你和林叔叔不也是自由之後才到一塊的嘛。你不能把你對女婿和兒媳的要求強加到我和晴朗的頭上,我有我夢中情人的模樣,晴朗也有她白馬王子的模樣。你看你給我找的那叫什麼,我都沒勇氣與她交談了。我想你給晴朗找的也不是她的菜吧,倆人肯定合不來。所以,老媽,您就不用再操心我倆找對象的事了。”

許立行說得許晴晴立馬對他刮目相看了,在她記憶中,老哥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她立刻應和道:“對啊對啊,老媽,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您就別操心了。”

許安玲被他們兄妹倆弄得氣不打一處來,說了句“隨便你們我不管了”便起身回房去了。許晴晴吐著舌頭給許立行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之後的幾天,許晴晴發現許安玲還背著他們兄妹倆搜集年輕單身男女的資料,於是她將此事彙報給了許立行。他倆都覺得許安玲給他倆包辦婚姻的念頭還沒有取消,商討一番過後決定采取行動,組織許安玲的一切行動。

瑜伽課上完之後,卓別力正準備坐公車回家,許晴晴拉住了她,“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吧。”

“為什麼呢?”

“就是隨便吃吃嘛,反正你最近都沒什麼事……”

卓別力想想許晴晴的母親就覺得有點害怕不敢去,許晴晴看出了她的心思,說:“沒事,我媽很和藹的。”

卓別力思慮再三終於決定去他們家吃個飯了,許晴晴偷笑了一下,趕緊拿出手機劈裏啪啦發了一條短信,接著便站在路邊幹等。卓別力疑惑,問她為什麼不走,她說她哥會來接她倆。一想到許立行,卓別力就不由自主地臉紅了,她感覺到了臉上陣陣發燙,便別過頭去不敢看許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