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別力在接到電話時非常興奮,她立馬從床上爬起來,去衛生間洗漱。邵明坤約她九點鍾到晨光咖啡廳去。他們似乎太久沒有說話了,對於邵明坤的這次約會,她表現得很心花怒放。她覺得他倆冰存一段時間的感情又要陽光燦爛起來了。
她穿戴整齊即將出門時接到了許立行的電話,她這才想起前一天晚上許立行送自己回來時答應了她今天和他一塊吃早餐。她內心感到十分抱歉。
“立行哥,不好意思,我有事馬上要出門了,不能和你一起吃早餐了。”
“我已經在我家門口了,也就是你住的地方。”
“啊……不會吧。”
卓別力拖著兩條灌鉛一樣的腿艱難地走出了大門,果然見許立行的車停在門口,他正靠在車門上衝自己微笑。
卓別力硬著頭皮走了上去,說了句:“立行哥,我自己打車去就行了,我這是要去見邵明坤。”
許立行的微笑立刻僵死在臉上,但最後卓別力還是坐上了車,許立行把她送往晨光咖啡廳。
一路上,卓別力都難以抑製住自己內心那種激動喜悅的心情,許立行從她的微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和邵明坤的感情即將出現轉機了,他內心非常地難過,手緊緊抓住方向盤,指關節陣陣發白。後備箱裏還放著他要送給卓別力的花,可是他沒想到,那束花沒有見到陽光的機會,他更沒想到,他要載著自己喜歡的女生去別的男生身邊。
他將車停在晨光咖啡廳,卓別力透過車窗看到二樓坐在落地窗戶旁的邵明坤,他早就到了。卓別力顯得很興奮,拉開車門就要下去。許立行拉住了她,閃動著迷離的雙眼說:“我會等你。”
卓別力根本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掙脫他的手,說了句“不用了”就打開車門下去了,滿天歡喜地走進了咖啡廳。許立行望著她的背影,真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他趴在方向盤上冥想了一會兒,然後將車調了個頭,開到一棵大樹底下去了。
上了二樓卓別力一眼就看到低著頭的邵明坤,她飛快地走過去坐下。
“邵明坤。”她聲音裏充滿了喜悅。
邵明坤抬起頭,眼神空洞而又冰冷著。卓別力的喜悅之情瞬間消失不見,她茫然地望著他,內心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他們倆對視許久,眼神中散發出來的寒氣使得空氣都變得凝固,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侍應走過來,“小姐,你需要什麼咖啡?”
卓別力一直盯著他,眼神沒有移動也沒有開口說話。邵明坤似乎敗下陣來,扭過頭擠出一個冰冷的微笑,“給她來一杯和我一樣的。”
“好的,你稍等。”侍應走時似乎還打了一個哆嗦。
侍應走後邵明坤又重新將眼神去與卓別力交織上,他首先開口了,“卓別力,我們還是分手吧。”
邵明坤如此地開門見山,不給卓別力一絲喘息的機會。卓別力的眼淚立馬就奪眶而出,她抓著邵明坤的手,“為什麼?”
“卓別力,我累了,我每天夾在你和陶憶林昕昕之間喘不過氣來。這兩邊不停地拉扯著我,我快要被撕碎了。而且,沒有我不也有人愛著你嗎?你不會孤單的,我會獲得更多的幸福,會有更多的關懷,會有人花更多的時間來陪你。而我,不行了,我太累了。卓別力,咱倆算了吧。”
邵明坤起身要走,卓別力用力抓住了他的手,“邵明坤,邵明坤……”他的力氣很大,卓別力趴在咖啡桌上,望著邵明坤頭也不回的身影,泣不成聲。
之前說好兩人能多在一起一天是一天,可是現在,他為什麼要把這僅有的日子給提前結束了呢?卓別力不甘心,她也不明白。她起身追了過去,撞到了給她送咖啡的侍應,咖啡灑在了她的衣服上,但她顧不了這麼多了,一路小跑追了上去,堵在了邵明坤麵前。她抓住了他的手,哭喊著:“你別走,你別走……”
邵明坤看著淚流滿麵的卓別力,他忍不住又心痛了,他愛眼前這個哭泣的女生,但剛想伸出手去給她擦眼淚,突然,止住了動作。他看到了在卓別力身後從樓下上來的許立行。邵明坤低頭心如刀絞,望了卓別力一陣,便抓開她的手,徑直朝樓下走去了。
卓別力轉身又要去追,許立行拉住了她,並且把她抱在了懷裏。卓別力哭喊著,掙紮著,捶打著,他就是不放手。
其他顧客朝他們投來驚異的目光,許立行視若無睹,緊緊抱著卓別力不鬆手。
***從孟楠口裏得知邵明坤退學這個消息時許晴晴也在場,她真擔心卓別力會昏厥過去,可是,她很平靜,她甚至都沒有再流一滴眼淚。許晴晴擔心卓別力把情緒憋在心裏會更難過,便抱著她讓她哭出來。可是卓別力輕輕推開許晴晴,很認真地對她說:“這是邵明坤第二次離開我,我已經沒有了眼淚,不會再哭了。”
***在爭取美好新生活這一點上,許立行一直覺得秦澈是他學習的楷模。當初秦澈開美發廳時,許立行還在監獄裏麵對冰冷的牆壁和冰冷的鐵窗,等許立行出獄之後無一技之長在大街上尋找工作時,秦澈就打算拋棄美發店開輪滑館了。再後來許立行接過秦澈拋棄的美發廳幹了不到一年時,秦澈又要拋掉他幹得風生水起的輪滑館,轉頭開KTV去了。
當許立行猶豫自己是否該把美發廳轉給別人自己接手秦澈要拋棄的輪滑館時,秦澈扼殺了他走別人老路的想法。秦澈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兄弟,你不要美發廳也不要輪滑館,和我一起開KTV吧。”
於是,秦澈和許立行分別把輪滑館和美發店都賣了,專心搞起了KTV。他們物色了很久才在德義路租下了一個地方,占地三百多平米,從一樓到三樓全是。預備一人籌備一百萬,投入到店鋪中去。秦澈在自家和薛曼家的支持下,很快湊齊一百萬,而許立行這邊還沒有搞定。
許立行把許晴晴約了出來吃中午飯,順便跟她研究那一百萬的事,他也琢磨著要不要把寶馬車賣了。許晴晴當即製止了他。
“秦澈把車賣了,因為那車是二手,賣了也就那麼回事,你開的那車是老媽留給咱的,要是你把他賣了,媽回來之後會殺了你的。”
“那你給我變一百萬出來。”
“哥,直接找媽要不就得了。你把開美發廳的營業額拿給媽看,她準撥一百萬給你。”
“你確定她會給?”許立行很是懷疑,他想到當初從秦澈手裏接過美發廳湊那二十萬塊錢的事,琢磨若老媽不給他讚助那一百萬,那他就得像孫悟空一樣變出幾萬隻猴子上市中心乞討去了。
“這事就交給我了。”
許晴晴信誓旦旦地說,緊接著掏出手機,給許安玲打去了電話。她以一種握著一張百萬獎金的彩票的心情,把開KTV的諸多美好前景和諸多優勢聲情並茂地向老媽道了一遍。先前許安玲不同意,因為這是一百萬而不是一百塊。許晴晴再接再厲,把許立行如何將美發店開得風風火火吹得天花亂墜。最後,終於在許晴晴的努力下,許安玲終於決定撥一百萬給他了,許氏兄妹當即擊掌歡呼。
卓別力自從和邵明坤分手之後,她就從南洋花園小區搬回了自己家。秦澈和許立行把資金籌集到位之後就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KTV的裝修上去了。他倆給KTV取名為“吸引力”。卓別力走後許立行搬回到南洋花園小區去了,他問許晴晴什麼時候搬回家住,她說舍不得林凱寧,就不搬回去了。
***天空的色彩像是剛被達芬奇用彩筆描繪過似的,絢爛多姿,夏天快到了。五官精致的易濛濛在雲彩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動人,如同在T台上走秀的模特般。
此時她正站在公交車站台上等車,她披散著頭發。旁邊有幾位男子被她姣好的容顏所吸引,不時地扭過頭來望著她,還低頭不懷好意地笑著。
下了公交車後她就徑直來到“發瘋”,她很訝異,此時已是上午十點,店門還緊閉著,而且看上去也像是有些時日沒有開門了。
易濛濛站在“發瘋”門口,將頭發挽了起來,她抬頭盯著招牌,想起了許立行。她在心裏把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又在心裏說了一遍,“我一定要想辦法接近許立行。”
下午兩點半有一節課,易濛濛中飯也沒吃就來到教室。快到上課時間了,同學們都陸續進教室了,易濛濛遲遲不見許晴晴出現,她內心有些焦急。再後來老師也進來了,易濛濛沒有帶課本,她就坐到後麵去了。老師拿著花名冊開始點名,直到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之後許晴晴也沒有出現,老師給了她一個曠課記錄。
就在易濛濛徹底放棄,準備和其他同學合看一本書時,許晴晴背著包慢慢悠悠地出現在了教室門口,易濛濛看到她立刻脫離凳子疾步走了出去。在老師的眼神聚集在投影上那些端端正正的字還未來得及遊離到站在門口的許晴晴身上時,易濛濛就已經把許晴晴拉到走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