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許立行示意她安靜下來。
易濛濛顯得很平靜,她隻抬頭望了許晴晴一眼,“我的臉都被你弄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要再給它幾個傷口嗎?”
“你!”許晴晴伸出手就拽易濛濛,把她從椅子上拽了下來。許立行連忙阻止,可許晴晴不搭理他。她坐在易濛濛身上,用力給了她幾個耳光。
許立行把許晴晴用力推到了一邊,然後把易濛濛扶了起來。許晴晴跌坐在地上,望著裝得楚楚可憐的易濛濛,她內心充滿了怒火。她站了起來,作勢又要向易濛濛撲去。許立行把易濛濛護在了懷裏,用背抵擋著許晴晴的怒火,他還一麵叫郭俊良去把許晴晴拉住。
許晴晴被氣紅了眼,指著易濛濛怒氣衝衝地說:“你不要破壞來我和孟楠之間的關係又來破壞我和我哥的關係,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許立行從兜裏找出車鑰匙,扔給郭俊良,“開車把她送回去。”郭俊良連拖帶拽把許晴晴帶走了。許立行小心翼翼地把易濛濛扶到椅子上,她摸著生疼生疼的臉。
“你臉上的傷勢我妹弄的?”
“算了,我不怨她。”易濛濛楚楚可憐地說。
晚上吃飯的時候,許立行帶著許晴晴來到她所說的那家新開的西餐廳,此時的許晴晴看上去十分憔悴。她穿著一件花格子襯衫,上麵還有許多褶痕,一條有破洞的牛仔褲,一雙網球鞋,頭發也像是幾天沒有梳過,劉海亂七八糟地耷拉在額前。許立行不知道平日裏行裝講究到不同場合穿不同衣服的老妹是如何有勇氣穿著這一套行頭和他來西餐廳的。麵前擺著一份七分熟的牛排,許立行覺得,以老妹現在的狀況,讓她生吃了一頭牛都行。
“你最近怎麼了?”許立行問。
“我碰到高手了,易濛濛太厲害了,有多少男人為她尋死覓活成了她鑒定自我魅力的唯一標準。痛苦的是,她在鑒定自我魅力的時候,還企圖踩著我的屍體過去。不過,我是不會被她打敗的,我要不斷地修煉自己,一定要和她鬥爭到底。”
“她怎麼你了?讓你如此恨她?”
“哥,那個小妖精城府太深,你最好離她遠點。”
“怎麼個深法?”許立行嘴角輕輕上揚,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女生就愛勾心鬥角的,並且她們鬥的時候都要以男人為輔助。
“哥!”許晴晴急了,“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如果你不小心點,會被她算計的。”
“好了好了,你快吃吧,你麵前的牛排都快十分熟了。”
許晴晴這才開始吃牛排,她拿刀叉狠狠地切著牛排,她正把這塊牛排想象成易濛濛呢。
***這幾天許晴晴花了很多精力,發動了很多人脈關係,去幫她調查誰會和易濛濛結下梁子,最後輾轉了很久,她終於從一個女生口中得知前幾天一個叫辛宜的女生揍了易濛濛一頓,還扒了她的裙子,並且辛宜拿著那條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裙子和很多人說了那件在她看來很光榮的事情。
於是,許晴晴找到了辛宜,讓她告訴孟楠揍易濛濛的人是她。辛宜死活不肯,最後許晴晴掏出五百塊錢甩在了她麵前,並且對她說:“要是你現在不肯幫我把事實說出來,我會像你對付易濛濛那樣對付你的,並且,我隻要自己動手就行。”
辛宜嚇得夠嗆,也沒收那五百塊錢,直接奔到孟楠他們那去了,她讓人把孟楠叫了出來,十分誠懇地把她的罪行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孟楠才明白自己冤枉許晴晴了,但他另一方麵又很糾結,易濛濛為什麼要這麼做?
***辛宜去找孟楠講明事實的同時,許晴晴就和孟曉源吃飯去了。在一家餐廳裏,許晴晴和孟曉源麵對麵坐著,她敲著桌子。從敲打的節奏來看,她現在的心情非常煩躁。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孟曉源特別嚴肅地說。
許晴晴白了他一眼,繼續沉默著。孟曉源繼續嚴肅著說:“我覺得,為了公眾的生命安全著想,以及為了維護社會的公共秩序,我應該把你逮捕了,因為你現在心裏充滿著殺人的念頭,你隨時可能會傷害路人。”
“你應該逮捕易濛濛,把古代十大酷刑全搬出來對她使一遍,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許晴晴咬牙切齒地說,手中的湯匙都快被她咬變了形。
孟曉源無奈地笑笑,說這都是小女生的報複心理。這時許晴晴電話響了,接完電話她的心情就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笑得陽光燦爛,對孟曉源說:“偶像,我弟馬上就要過來找我了,他準是給我道歉來了。”
“我見過你弟沒?”
“你隻見過我哥。”她翻了個白眼給他。
孟楠帶著一副甘願受罰的神情來了,許晴晴一見到他就忙著給孟曉源介紹,“偶像,這就是我弟。”
“噢,長得挺像你的。”
許晴晴頓時麵癱,但她馬上換上一副強烈鄙視的神情說,“拜托,他是我幹弟弟。”
孟曉源被她強烈鄙視到了,他臉上掛滿了黑線。孟楠用一副誠懇的口氣向許晴晴承認了錯誤。
“親愛的美麗的聰明的姐,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就劈頭蓋臉地把你說一頓,我知道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人,是不會走易濛濛而讓我心裏難過的。”
許晴晴很是無奈,說了句“點菜”便不再說話了。
***一天的課都排得滿滿的,林凱寧身上的瞌睡蟲在老師們輪番上陣的慷慨激昂抑揚頓挫的講詞中迅速繁衍了起來。一回到住所就把身上除了內褲意外的所有物件脫了下來,脫的物品從門口蔓延到他床前,到床邊脫得輕鬆之後他便把自己塞進了被窩裏,果斷入睡了。
許晴晴正在洗手間,等她出來時林凱寧已經入睡了。出臥室時被林凱寧脫下來的褲子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她回過神之後想踩他褲子幾腳,突然又發現他的錢包從褲兜裏掉了出來。她捏著癟癟的錢包,壞笑著。
她走到自己房間,打開自己的錢包,拿出一疊錢放到了林凱寧的錢包裏。放錢時看到了那張照片,“這個女明星的照片怎麼還放在這裏,這年頭誰還放明顯照在錢包裏呀。”她把那張照片拿出來,扔到抽屜裏去了。接著找到自己的三寸照,放到他錢包裏去了。她很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把錢包重新放回林凱寧的褲兜裏。
***邵明坤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南陽花園小區和卓別力住一塊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記得了,但貌似就是自己生日之後。他自從搬回來後,餘佩芬很高興,三天兩頭就上菜市場買隻家禽啥的,她說要給邵明坤補補。特別是餘佩芬發現邵明坤很長時間沒有和那個叫卓別力的小丫頭來往了,她甚是高興,她覺得她和邵明坤,還有陶憶林、昕昕才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對邵明坤的歸來,陶憶林也挺高興的,她倒不是為自己高興,畢竟她和邵明坤之間沒有愛情,她是為女兒高興,她不想在昕昕的幼年生活中缺失了父親這一塊,所以,她想從女兒懂事起就享受到父親的關懷。
而對於邵明坤自己來說,他回到家之後一直處於煎熬狀態中,他曾經一度想逃離這個令他崩潰的家,而且早已逃出這個家的父親給了他逃離的支持,可是現在,他又回到原點,曾經和卓別力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仿佛隻是一場夢罷了。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
邵明坤雙手交叉在後腦勺後,在床上已躺了一天。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留下的是在回憶裏遊走一遭過後剩餘下的悲傷,讓人看後都不免要拯救這個可憐的少年。
陶憶林抱著昕昕從客廳走了進來,輕輕按下開關,打開了房間的門。邵明坤以為是餘佩芬,正要趕她出去,扭頭一看是陶憶林,便又把頭扭了回去。
“邵明坤,該去吃飯了,你一天都沒有吃飯了。”陶憶林在他身邊躺下。
“我不想吃。”他輕聲說。
“你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卓別力了吧。”陶憶林問。
聽到卓別力的名字,邵明坤扭過頭望著陶憶林。他很詫異,她怎麼會提到卓別力的名字。“卓別力”這兩個字像臘月裏的寒風刮在臉上一樣讓邵明坤生疼生疼的。
“去找她吧,告訴她,你愛她,你要永遠和她在一起。”陶憶林把話說得很淡定。邵明坤更加詫異了,他很清楚,若是自己真和卓別力永遠在一起了,那就意味著陶憶林要做一個單親媽媽——確切地說,是一個未婚媽媽。
“她已經不再搭理我了,我和她之間有一個很深的溝壑,是無論架多少座橋都無法逾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