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惠進來想要往床榻那裏走,卻被冷奴一把扯住了胳膊,同時一樣冰冷的物件貼到了秦嵐惠的背部,“王妃,你身嬌體貴,千萬莫要亂說亂動,萬一真的傷了你,可就不太好嘍。”
秦嵐惠未曾想自己大喜的日子竟然會發生如此凶險之事,一時間臉色發白,腿肚子發軟,若不是胳膊被冷奴狠狠拽著,隻怕當時便跌倒在地了。
秦嵐惠嘴裏哆哆嗦嗦地擠出一句話,“你們幾個究竟是誰?你們將貴嬪娘娘怎麼了?”
蕭錦繡一臉嫌棄地看著瑟瑟發抖的秦嵐惠,“蕭斯年看人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這位秦姑娘即無絕世容顏過人才華,也沒有雄厚的家世,隻不過是會點醫術,又恰好救了蕭斯年,他為了報恩便要娶人家過門,雖說是重情重義,但是大街小坊誰不說蕭斯年是墜落山崖後把腦子給摔傻了呢。”
秦嵐惠本就特別敏感自己的身世,聽蕭錦繡這麼一說,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臉色一會白一會紅,恨不能一頭鑽進一個洞裏去。
蕭錦繡又對著越敏說:“雖然你是殺我父兄的仇人,但是論起你的智謀和膽色,我還是服氣的,就憑你剛才可以談笑自若麵對死亡,就比這位新王妃要高明許多。蕭斯年居然會將你給忘記,看來是老天爺也不打算繼續眷顧他了。”
聽到最後這一句,秦嵐惠猛地抬起頭望向越敏,這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龐,但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卻讓人過目不忘。
“哈,忘了給你們互相介紹啊!”蕭錦繡將越敏推到秦嵐惠跟前,一臉的得色,“這位可是當初趙王蕭斯年願意拿自個性命做交換也在所不惜要保護的心上人傅明月,隻可惜墜崖之後蕭斯年竟是將她徹底給忘記了;這位麼,大家都知道了,是蕭斯年一心想要報恩便娶回家的新王妃。怎麼,互相認識一下吧,反正你倆也活不了多久了。沒想到,我雖沒能殺了蕭斯年,但卻能當著他的麵手刃他的舊愛和新人,有如此新鮮有趣的場麵,我也算是不枉此行。”
“傅明月,你就是趙王府裏除了我之外人人皆知的那個秘密吧,你就是那架箏真正的主人,那枚被殿下牢牢收藏的指環的主人應該就是你吧,你還是那個可以自由出入慎言齋的人。是了,你才是這座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你為什麼會突然就消失了,為什麼啊!你和殿下既然彼此鍾情相愛,為何你要離開啊?”
秦嵐惠瞬間明白過來許多,身邊眾人那在暗夜裏的歎息,看她時那不屑又憐憫的眼神,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原來她占據的是傅明月的位置,而在眾人心中,那個位置永遠都隻屬於傅明月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屬於她,她隻是一個不道德的劫掠者。
“上天弄人,僅此而已。傅明月早已是眾人皆知的死人,你大可放心,你才是趙王妃,你才是如今站在斯年身邊的人。”越敏對著秦嵐惠淡淡一笑,就連語氣都是淡淡的,仿佛說的都是旁人的事。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清秦嵐惠,腦中所謂殘存的記憶其實是以前夢境裏所看到的,如今看到真人,其實和印象中的那位基本一致,一張清秀的臉龐,一雙雖怯懦卻不失靈動的眼,還有一顆透明善良的心。
“現在可不是讓你倆敘舊的。”冷奴見蕭錦繡遲遲不采取行動,心中充滿了怒氣,她不敢衝著蕭錦繡發火,隻能將氣全撒在兩名人質身上。
此時,門外再次傳來柔娘的聲音,“王妃娘娘,貴嬪娘娘,陛下和王爺已經移駕此處,還請出來迎駕吧。”
冷奴聽聞一驚,忍不住啊的叫出聲來,蕭錦繡卻仿佛早就料到會如此一般,臉上毫無驚慌之色,“好吧,好戲終於是要開場了,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蕭斯言蕭斯言,還有謝韞,是你們害死了我全家,我今天也要讓你們嚐到失去至親至愛之人的痛苦,你們就等著痛哭吧。”
冷奴畢竟在蕭錦繡身邊多年,對自家主子的脾性很是了解,此話一出,冷奴頓時明白了蕭錦繡的想法。她之所以忍辱含悲活著,無非就是為了報仇,而報仇不是簡單的殺一兩個人,她是要讓仇人們也感受到她自己所承受的痛苦,這樣,她這仇才算真正報了,而她一旦大仇得報,便也不在乎事後自己是生是死了。